是不該接。
那晚的情形那麼的清晰,她第一次害怕宋裕。
他終究是心軟。
鈴聲響了一遍又一遍,師說沒有接。
這個時候,不知道該說什麼。
原諒?當什麼事都沒發生?
她將手機重新放回口袋,雙手撐在後頭,微微仰起頭,陽光落了一臉。
真暖和。
韓愈忙完的時候,已經是大中午。
他看了看時間,打算去看師說,過去的時候病房裡沒人。
他四處轉了轉,遠遠就看見她坐在椅子上曬太陽。
風起。
他腳步放得很輕,不動聲色的坐到她旁邊。
師說閉著眼睛。
似是感覺到身旁的呼吸,她微微抬眼,一愣。
“你怎麼在這兒?”
韓愈正眯著眼曬太陽,聞聲側眼看她:“我不能在這兒?”
師說噎住。
韓愈忍著笑:“嗯?”
師說發現了,這個男人耍無賴的毛病真是一點都沒變過。
她眨了眨眼:“我可沒說。”
韓愈:“就剛剛你說話的語氣來判斷,你是這個意思。”
師說睜大眼睛看了看眼前的人,半響動動嘴唇又無話可說。
韓愈嘴角彎了彎,看了她一眼,又偏過頭繼續曬太陽。
師說鬆了口氣,這個時候還是閉嘴的好。
她可說不過他。
兩人沉默了好大一會。
但奇怪的是並不尷尬。
半響,她聽見韓愈問:“在想什麼?”
師說仍舊閉著眼,“什麼都沒想。”
韓愈:“這週末帶你去學車。”
師說閉著的眼霎時睜開:“什麼?”
韓愈聲音語調未有一絲起伏:“學車。”
師說:“你不工作麼?”
韓愈:“週末兩天我不值班。”
師說:“我……”
韓愈偏頭:“有事?”
師說點頭,“週六要去上大一趟。”
韓愈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去上大?”
師說:“有點別的事。”
韓愈瞭然,“那就周天再約。”
師說:“……”
過了幾秒,他涼涼的吐了兩個字過來:“不約?”
師說怔了怔,“啊?”
韓愈輕輕蹙眉:“你不是想知道我為什麼學醫?”
師說輕‘啊’了一聲。
她記得那日問白楊,他說:救你。
師說抬眼看了看韓愈,他的眼眸裡盛滿深意,半響點了點頭。
韓愈忽的一笑:“這才乖。”
師說:“……”
太陽從正南移至東南。
鼻間有青草香。
師說:“你不累麼?”
韓愈:“不累。”
師說想,她要是再問下去,兩人是不是又要進行如早晨那樣奇怪的對話。
韓愈看了一眼她,她正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他說:“再過些天就十一月了。”
她不知道他說這話有何深意,“怎麼了?”
韓愈低頭,細細的看著她的臉:“到你體檢的日子了。”
他的聲音低低的。
師說輕嗯了聲。
兩人又坐了會,師說回了病房,韓愈也跟著進來。
師說:“你不忙麼?”
韓愈徑直往裡走:“我下午不值班。”
師說:“……”
她有點不好意思的看著他:“我一個人沒什麼的,你不用陪著我。”
韓愈抬眼:“你這是趕我走?”
師說急急地擺手,“當然不是。”
韓愈:“師說。”
他突然叫他的名字。
師說:“嗯?”
韓愈低下頭,和她的臉隔著幾個拳頭的距離:“怎麼臉有點紅?”
師說不自然的摸了摸臉,“有麼?”
韓愈點頭,狡黠一笑:“害羞?”
師說抿緊唇。
中學的時候,他就是這麼調戲女生的麼。
怪不得那時候都傳言他多麼的風流浪蕩。
韓愈低低一笑,直起身,懶懶的往身後的桌子一靠,“我是你的主治醫生,自然要對你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