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奪替她夾了一筷子菜:“勞你費心。”
“再有,”沈瑜偏過頭看向他,“幫我這茶樓題個匾額?”
早前倚竹茶樓時,她為了吸引那些書生士人,用了寧謹題的匾。此番卻沒那麼多講究,宋予奪題的字就足夠了。
宋予奪應下,隨即又問:“那你怎麼謝我?”
沈瑜眉尖一挑。
談完了正經事,宋予奪的心思就開始往不正經那邊靠了,他目光落在了沈瑜腕上,提醒道:“阿瑜,這痕跡已經消了。”
這幾日,他都督促著沈瑜塗抹藥膏,如今的確已經好了大半。
沈瑜輕輕地咬了筷子,到底是拿人手短,終於鬆口嘆道:“好,明日就搬過去。”
待她搬到正房後,宋予奪隨即題了“聽音”的字,讓匠人去制匾額。而茶樓那邊也已經籌備妥當,懸了匾額,正兒八經地挑了個黃道吉日來開張。
當初倚竹是悄無聲息地就開了門,可聽音卻是弄得十分熱鬧,幾乎整個西市都知曉了這邊有了個新開的茶樓,而且首日來喝茶還只收一文錢。
一時間,湊熱鬧的人幾乎將整個茶樓都填滿了。
沈瑜則是邀了宋予奪來聽說書,就這麼混入尋常百姓中,在二樓尋了個位置坐定。
眾人先是指著那牆上懸著的兩幅美人圖議論紛紛,讚歎聲不絕於耳,及至宗博義上臺坐定開講後,又都安靜了下來,情緒隨著故事起起伏伏。
及至最後,一折戲講完,眾人意識到原來其中一幅畫中的山林美人就是這話本中的狐妖,品鑑之後,又紛紛催著他來講另一幅話中的神仙妃子。
宗博義卻是依著沈瑜的吩咐,向眾人道:“這第二折 ,需得等到明日才講。諸位若是想聽,還請明日再來……”
宋予奪將眾人的反應盡收眼底,低聲向沈瑜笑道:“明日,你這裡的生意怕是還會更好。”
“那就不枉費我籌劃這麼久了。”沈瑜開玩笑道,“眾人都看那美人圖,怎麼倒不見你看?”
宋予奪一本正經道:“怕你吃醋。”
沈瑜被他這直白的回答噎了下,隨即反駁道:“我豈會為了個畫軸醋?”
“當真不醋?”宋予奪拖長了聲音問。
沈瑜:“……不。”
“既然如此,那……”宋予奪頓了頓,又笑道,“那也不看。”
沈瑜這才意識到他這是在刻意逗自己,瞪了他一眼:“堂堂大將軍,越來越沒個正經了。”
她平素裡總是一副不動聲色的模樣,難得有這樣鮮活的時候,宋予奪樂了會兒,又輕輕地勾了下她的手:“走,回家去。”
沈瑜也不是真生氣,倒頭來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走。”
與倚竹那時循序漸進不同,聽音茶樓因著這說書,名聲大噪。
百姓們一傳十十傳百,及至第二日,來聽說話的人早就將位置給坐滿了,還有人要盤瓜子站著也要聽的。
沈瑜反倒沒法再去,只能等過了半個多月,不似先前那般熙攘,方才又過去聽後面的話本。
結果話本聽了,連帶著還聽了一耳朵的流言蜚語。
酒樓茶肆本就是諸事傳得最快的地方,先前倚竹那邊都是文人,談的都是詩詞歌賦,不好多加議論什麼旁人家的私事。
可聽音這邊就不同了,什麼三道九流的訊息都有。
沈瑜甚至還聽了不少世家捕風捉影的事情,連編排到公主身上的都有,著實是令人瞠目結舌。
第98章
聽音茶樓因著新奇有趣的說書在京中名聲大噪,彙集了三教九流,眾人茶餘飯後總是要談論些奇聞軼事的,於是乎各種捕風捉影的小道訊息滿天飛。
沈瑜來這裡聽說書的功夫,聽了一籮筐的流言蜚語。
譬如吳家的公子又橫行霸市,在青樓跟人搶花魁動起手來了;工部侍郎懼內得很,因醉後對丫鬟動手動腳,被自家夫人打得破了相;四皇子府中又新添了個小妾,據說曾是戲班裡的名角,有一把好嗓子……
再有,前兩年連中三元的那位寧狀元,自打娶了錦成公主後,竟沒高升,反而還是個在翰林院熬資歷的修纂。
而皇后所生的長女,玉成公主,近來彷彿是與駙馬不睦。
這些訊息真真假假,就算是有源頭,可幾番輾轉相傳之後,也不知誇大了多少,可信的寥寥無幾。
是以沈瑜壓根沒放在心上,聽了也就過了,權當是又聽了個旁的說書話本。
聽音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