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逸軒接著又喝了好幾杯酒,於是,俗話說,一酒解千愁,可楚逸軒覺得,似乎酒這個東西並沒有人們說的那麼好,這酒灌進肚裡越多,他這個胸口卻是越發的堵得慌。
“逸軒兄弟還是少喝點兒為妙。”幽王的眉頭稍稍皺起,低聲勸道,“即便你今日喝遍這德勝樓的好酒,這事情該來的還是會來?”
“我就是不懂。”楚逸軒猛的將手裡的杯子忘桌上一放,一時間被自己強行掩飾的情緒突然爆發了出來,他自嘲的笑了笑,“我真沒用,身為皇上身邊的御前侍衛,卻沒法子跟皇帝說上幾句有用的話。”
朝堂的局勢那麼的明顯,皇帝怒斬北疆來使,本就是一件不妙之事,偏生朝堂裡還有一些奸佞小人添油加醋,火上澆油,生怕事情鬧不大發一樣,使得這一場無畏的戰爭不得不戰。
幽王瞭然的扯了扯唇角,大將軍為人耿直,且從不拉幫結派,從來在朝堂的言辭也是直言不諱,因此也不禁得罪了好些人,有些人巴不得大將軍死在北疆戰場才好呢。
“都怪他糊塗,輕易聽信小人蠱惑……”楚逸軒因著喝了幾口酒,膽子也越發的大了起來,說話的聲音也不禁加重了幾分。
不過,楚逸軒的話才剛說了一句,立刻被幽王打斷,“住口。”幾乎是厲聲喝止。
突如其來的呵斥聲,讓楚逸軒渾身一個激靈,他從酒罈子中抬起頭來望向幽王,隨即醒悟。
楚逸軒暗自給了自己一個耳光,都怪這喝酒誤事兒,他差點兒忘了,隔牆有耳。
“對不起,王爺,我……”楚逸軒歉然的望著幽王,一副自愧的樣子。
“逸軒不用著急,大將軍為人正直,本王打心眼裡佩服這位將軍,不光是因大將軍有著赫赫戰功,只為天齊國有這麼一位忠心耿耿的好臣子,也是我們天齊國的福分,你放心,本王會助大將軍一臂之力的。”幽王的眸中快速的閃過一絲鋒芒,隨即瀲灩,垂著眸子淺淺的抿了一口酒水。
“此言當真?”楚逸軒的雙眼頓時放射出光芒,只要能救爹不為人所害,那就太好了。
“你覺得呢?”幽王端著酒杯,微微抬起眼皮看了一眼楚逸軒,淡淡的說道。
“微臣相信王爺有辦法。”楚逸軒心中大喜,別人不知道,可楚逸軒心裡清楚的很,他雖跟著幽王只是兩年有餘,可幽王的本事他是看在眼裡。
別看幽王明面上只是一個不受寵的皇子,實際上幽王的能耐大著呢,光是從這德勝樓,楚逸軒就知道,這德勝樓明面上只是一間酒樓,實則是幽王旗下一個廣集訊息之地,裡面妙著呢。
“對了,你家中那義妹最近如何了?”幽王話鋒一轉,突然開口問道。
聞言,楚逸軒一愣,義妹,幽王說的可是楚清綰吧,他微微一笑,“微臣已有些時日沒見著我那義妹了,自家中不慎失火那一次,父親下了禁令,不允許微臣踏進義妹那聞風舍。”
楚逸軒說的很委婉,他自然知道父親不讓進聞風舍的理由,可也不好當著幽王的面直接這樣說,不妥啊。
“什麼時候學著跟我這樣見外了。”幽王淡淡的飄來這麼一句。
“啊?”楚逸軒沒回過神,這腦子一轉,立刻就說到,“剛才一時忘了,對不起,在外的時候,不應自稱微臣。”
幽王不禁覺得有些好笑,這榆木腦袋,想哪兒去了,他正色道,繼續直奔主題,“你父親可是生怕你看上你那義妹?”
此言一出,楚逸軒更愣了,愣是半晌都沒回過神來,這,一向不苟言笑的幽王突然丟擲這樣的話題,他也不好接啊。
“王爺說笑了,我只是當那丫頭為妹妹而已,王爺想多了。”楚逸軒有些懊惱,也不知道為什麼,每次想起那義妹紅僕僕粉嫩嫩的臉蛋兒,楚逸軒的胸口總是陣陣跳的那麼歡呢,還有,臉上也燙的厲害。
“你眼睛剛才往右看了。”幽王又輕飄飄的來了這麼一句,嘴上這麼輕飄飄的說著,腦子裡卻早已浮現出那個調皮的丫頭的模樣,尤其她笑起來的時候,樣子真還挺好看的。
以前總覺得女子生厭,慣是個會媚笑的,所以身邊自小都是小廝多,幾乎沒有婢女,即便被母親硬塞進來的,也被他打發到自己瞧不見的位置去了。
可是,就是那麼一種奇妙的感覺,每一次見到那小丫頭的時候,心裡竟多了一絲雀躍的感覺。
幽王的話總是那麼的出其不意,他的眼睛剛才真的往右看了?自家妹子說過,一個人撒謊的時候,眼睛不不由自主的往右看,那麼剛才,幽王是說他在撒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