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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部分

江船的管制只是著落在單個的船和船東身上,李肆這船行是新生事物,巡撫滿丕認定這是他巡撫衙mén的事,直愣愣就對趙弘燦打招呼說由他發官照。趙弘燦不幹了,說這船行跑的是整個北江,不僅涉及民事,還跟兵事有關,該由總督衙mén發照。

督撫這一爭,下面的人也趕緊伸手。廣州知府葉旉最先蹦起來,他這廣州府雖然商貿興盛,是個féi差,可橫有粵海關,下有南海番禹大縣,上有巡撫同城,府稅課司辛苦地數著銅板,別人卻是一車車銀子往家裡搬,自然心裡不平衡。靠著背後有特別的關係,他也硬起脖子說船行就在他廣州府,怎麼也該由廣州府直管。

有他衝在前面,地頭蛇南海縣也跳騰起來,還在廣州城的李朱綬趕緊chā了一嘴,說東主在他英德,怎麼也該英德管。這下好了,大家才記起還有個廣東官場的攪屎棍正等著議賞呢。

趙弘燦和滿丕一琢磨,這李朱綬先是搞出楊chūn之luàn,接著又攪爛了廣東府縣案,現在米價風bō又踏在了làng尖上,實在太能來事。趕緊送神送到北,奏摺先不提船行的事,徑直寫滿了李朱綬的功勞,讓這傢伙得了個進京陛見,一步三搖地走了。

李朱綬這一攪,提醒了布政使,發話說既然大家都爭,就直接報到戶部,由戶部發照。這下督撫府縣都不爭了,反而來勸布政使,這事nòng到京裡去,多半是要被京裡部堂給否了,還要禁了船行,bī得李肆把船行變成他自家船隊,大家都沒得銀子分。就像歷任督撫都申請在廣東開礦,既是安撫地方,也是給地方增財,可每次都會被京裡部堂封駁,那幫孫子就見不得咱們發財。

想想也對,布政使就閉眼旁觀,反正不管落到誰手裡,最終還得從他藩臺這走賬。於是事情就這麼一直扯著皮,等李肆閉關結束,還沒撕擄清楚,倒讓李肆和段宏時不迭地感嘆這神仙地裡文章多。

“出關”之後,瞧著官府對船行還沒拿出章程,李肆快馬加鞭,指示彭先仲買下了西關西南的灘塗地,幾乎跟洋行碼頭隔江相望,準備在那裡興建船行碼頭。這也推了廣州府一把,讓他在這事上發話的聲音大了幾分貝,畢竟船行實業地落在廣州,就算全兜不住,怎麼也要chā上一手,幾方用力,這事情就更是僵持不下。

各方都有心分一塊蛋糕,但都不是笨人,知道剮得太狠,李肆咬牙,散了船行,搖身一變成了販運商人,sī下接貨商的運單,誰都落不到好。李肆能將船行亮出來,已是給了官府甜頭,所以也沒想著下刀太重,彭先仲再一週旋運籌,這僵持的局面,就朝著各方都xiǎo取幾分的默契轉化。

最終成型的解決方案很是怪異,船行的身份被拆分成了幾部分,一部分是北江行船互保的保約,李肆搖身一變,成了包攬北江安靖的江湖大佬,所有北江河面上跟治安緝盜有關的事務,官府直接先找李肆,畢竟他現在的船行,在北江勢力最大,這就是借鑑洋行的做法。李肆由此成了名正言順的“李北江”,當然代價是每年得給總督衙mén送上一份“保金”。

面對巡撫衙mén,李肆的船行就變成了一家船廠,雖然知道他不造船,但是比照船廠的舊例,船行向巡撫衙mén下的河泊司每船每年jiāo錢,這樣就名正言順了。當然,李肆日後要造船,也就名正言順了。

而面對廣州府就簡單了,府裡的稅課司直接在新建碼頭設立船行稅所,將這裡當作一個集市,也只管船行和貨商之間的生意往來,並不管船行本身事務。為此設了一戶官牙,當然這官牙也被xiǎo謝的青田公司商行接手,只是一個空殼子而已。

下面的南海縣也chā了一腳,跑過來設了一座巡鋪,圖的是收防火防盜的市鋪錢,編制是有了,卻被xiǎo謝以“空缺實餉”的建議,讓南海縣免了出人,而由船行自己負責,定時給錢就可。

理順了上下,算算每年的孝敬估計要三四萬兩銀子,彭先仲還很是擔憂,怕船行靠苦力掙錢難以補平這樣的大窟窿,而且新的帳目體系下,這些孝敬錢還不知該如何走賬,李肆安慰他說初期肯定是虧了,以後難說。至於走賬,李肆在信裡提到了一個怪異的名詞:“廣告費”。

“以後其他事務,這種費用都走這個名目,記得要好發票……哦,執照。”

李肆是這麼jiāo代的。

船行廣州,見著範晉和管xiǎoyù那一對正在船頭低低細語,李肆心想,自己也真是有作月老的潛質。說起來這一對還頗有故事,官xiǎo姐遇上了窮秀才,兩人一見傾心。可惜老天爺橫chā一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