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久,那廂房裡就傳來溫柔的女聲,“小權今兒個怎的回來這麼早?”
“爹,娘!”姜權踏進門來,見自家母親正繡著花,頭也不抬的嘀嘀咕咕道:“今兒個有見到你妹妹嗎?還是說她還是不想見到咱們……哎,你妹妹性子也是太固執。”
“娘,您看看我把誰帶回來了!”姜權又走近一步,裴漪這才抬起頭,手中的繡花針脫手而出,不敢置信的喊道:“小札?!”
姜札眼眶微紅,裴漪放下手中的事物,大步走過來,伸出手有些顫抖的摸上姜札的臉,最終都只化為一句長嘆:“你瘦了……”
“娘,爹呢?”姜權向著四周看了看,沒有看到他父親的身影,連忙問道。
裴漪顫顫悠悠的轉過身來,用袖口抹了抹眼角,說道:“是是是,現在應該把你哥哥和你爹都叫過來,白鷺,去把老爺和大少爺叫過來,告訴他們有天大的喜事!”
看得出來裴漪是心中喜難自抑,這會拉著姜札坐了下來才微微有些平靜下來。平靜下來以後就開始擔心,她不是一點政事局勢都不知道的愚婦,對現在皇帝對他們家不滿也是知道一清二楚的,這麼貿貿然就將小札帶出來,會不會有什麼影響?
“娘,您別擔心。”姜權一看見裴漪臉上的神色就知道裴漪在想什麼,他倒了一杯茶水遞上去,道:“小札前段日子不是不想見我們,而是被那狗皇帝給軟禁了,所以才和我們不得相見,當初小札嫁過去的時候我就警告過,他若不忠我們便休!縱然我們不把小札帶出來,那狗皇帝想動手還是會動手的。”
也虧得丞相府是個鐵桶,治理得極為嚴謹,在裡面說的話絕對傳不出去,所以姜權才敢這麼肆無忌憚的評頭論足。
“軟禁?”聽到軟禁的時候聽到軟禁這個詞的時候,裴漪臉上就有了怒氣、姜權順著杆子就往上爬,說道:“是啊娘!你聽聽驚蟄這丫頭說的,我聽了可是怒不可揭!”
裴漪是武將獨女,脾氣那算得上是比姜權還大,她沉著臉,將目光轉向驚蟄,“驚蟄,你說。”
“夫人!”驚蟄癟著嘴巴,眼眶有些紅,“現在天冷,小姐那宮殿裡不僅沒有伺候的人,連個火龍都沒有。前些日子小姐被誣陷,氣得染了病,結果竟然連太醫都請不來一個!好在小姐底子不錯,但是被這麼折騰,再好的身體也弱了幾分啊!”
“好一個軒轅洛!”沒等裴漪說話,門口卻突然傳來厲喝,“欺負我們姜家沒人了嗎!我們一再忍讓,卻換來的是這麼個下場。”
往門口看去,便看見一個額間微微生出白髮的中年男子站在那裡,看那模樣是將驚蟄的話全聽了去。
“爹……”姜札忍不住叫了一句,前段日子她還和宰相爹姜清大吵了一架,現在姜清卻還是不遺餘力的維護著她。
“小札。”姜清慢慢靠近姜札,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腦袋,嘆了一口氣道:“你受苦了。”
姜札沒有說話,這些苦頭,不都是她自己找來的?
“既然已經出了吃人的皇宮,那就不要回去了。”賠情說的毋庸置疑,他皺著眉,正待說什麼的時候,姜札卻突然又開口了。
“爹,娘,小哥哥。”她抿著唇,有些艱難的說了出來,“我還是要回去皇宮的,你們先不要對外面說出來是休夫,暫且就說我是回家省親罷。”
這家人對她毫無掩飾的愛讓她差點動搖,可是皇宮才是主戰場,她還是得回去。
“那吃人的地方你還回去幹什麼?”姜權性子急,一下子就問了出來。
姜札卻是不說話了,她抿著唇,看不出在思量著什麼。
“難不成你還對那狗皇帝餘情未了?”姜權這架勢似乎是又要和姜札吵上一架,他眼裡噴火,對姜札滿滿都是恨鐵不成鋼。
不過姜清倒是看出來了姜札之意不在酒,他嘆了口氣,說道:“罷了罷了,這些事情明天再談,我們先去給你妹妹請郎中給她看看身體,讓她先好好休息一天吧。”
對姜札好的事情姜權自然不會反對,他吩咐人將姜札送回廂房以後,就又想和姜清繼續商量著,只是姜清一副不想多談的樣子讓姜權有些悻悻的。
“小權。”到了這時候,姜柯才姍姍來遲,他衝著姜權有些促狹的說道:“聽說你帶了個大姑娘回來了?”
白鷺只說有天大的喜事,沒有說別的,他又聽路上的人說看見小少爺帶了個姑娘回來,就以為是姜權終於準備娶親了。
“說什麼呢!”姜權沒好氣的白了姜柯一眼,道:“我是把咱們妹妹帶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