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撈活動的話,他會覺得這些人是傻瓜。如果人家還讓他長途跋涉,到德文郡人口只有一萬二千二百六十的特恩穆斯,英格蘭東南海岸上一個風景如畫的、小小的遊覽城鎮,去會見一個就要死去的老人,他會覺得他們簡直是發瘋了。
他的這次朝聖,都該怪海軍上將詹姆斯·桑德克,海軍上將吩咐皮特回到華盛領海洋局的時候,就是把它稱之為朝聖的。這是到泰坦尼克號的最後一名船員那裡去朝聖。
“這件事再爭論下去也沒有用處。”桑德克毫不含糊地說,“反正你要到特恩穆斯去。”
“這毫無意義。”皮特緊張不安地在室內踱來踱去,盡力保持著內心的平靜,想忘掉這幾個月裡卡普里科恩號在海上沒完沒了的顛簸之苦,“在打撈的緊急關頭你卻命令我上岸,還告訴我有兩個俄國間諜,身份不明,他們受到全權委託,在中央情報局的保護下謀害我的船員;同時你又命令我到英格蘭去記下一個年邁英國水手的臨終證詞。”
“那個‘年邁的英國水手’恰恰就是泰坦尼克號船員當中尚未入土的僅存者。”
“不過打撈的事情又怎麼辦呢?”皮特追著問道,“電子計算機表明,再過七十二小時,泰坦尼克號的船殼隨時都可能從底上崩裂。”
“放心吧,德克。你明天晚上就可以回到卡普里科恩號的甲板上。主要工作開始之前還有足夠時間。在你離開期間,由魯迪·岡恩來處理出現的一切問題。”
“你不給我選擇的餘地呀!”皮特無可奈何地做了個手勢。
桑德克和善地微笑了:“我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你覺得這紐沒你不行。好吧!我告訴你個訊息吧!這是世界上最好的打撈隊。我有信心,在未來三十六小時內,沒有你,他們不管怎樣也能掙扎過來。”
皮特笑了笑,但是臉上沒有一點高興的樣子,“我什麼時候離開?”
“在杜勒斯國際機場海洋局的機庫內停留一架李爾式噴氣機。它把你送到埃克塞特。再乘火車去特恩穆斯。”
“然後等我回到華盛頓再向你報告嗎?”
“不必,你可以到卡普里科恩號向我報告。”
皮特抬頭一看,問道:“卡普里科恩號?”
“當然。難道因為你在英國鄉下休息,哪怕泰坦尼克號決定提前浮出水面,我也不會去看它復活嗎?”
桑德克獰笑一下。看到皮特臉上憤憤不平和垂頭喪氣的樣子,他不敢笑出來。
在火車站,皮特欠身進入一輛出租汽車,沿著河灣旁的狹窄馬路來到臨海的一座小屋子前。他付了車錢,走進爬滿藤蔓的大門,穿過兩邊栽著玫瑰花的小路。敲了敲門,應聲而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