堅決。他對其中一個衛兵說了幾句話;這個衛兵五短身材,結實而又顯得橫蠻。用槍口捅桑德克的腰部的就是他:“他叫布斯基,一個辦事直截了當的人,湊巧也是他們團裡最出色的射擊手。他粗通幾句英語,至少可以翻譯一、二、三、四這樣的數字。”普雷夫洛夫轉向這個衛兵:“布斯基,我開始數數,我一數到五,你就向西格蘭姆太太的右臂開槍;數到十,向她的左臂開槍,數到十五,向她的右膝開槍。你照此辦理,直到海軍上將桑德克改變那種不合作的態度。”
“這個想法倒挺有條理。”皮特接著說,“等我們完成你的任務後,你就將我們通通殺掉,再往屍體上壓些東西,扔到海里沉下去,叫誰也找不到。以後你就可以宣佈,我們放棄了這條船,躲進了直升飛機,這架飛機當然又剛合你們的需要自己墜毀了。你們甚至可以提出兩個證人,德拉默和默克,他們奇妙地活了下來,證明他們第三次沉下去之前,仁慈的俄國人怎麼樣仁慈地把他們救了上來。”
“我看不出還有什麼必要再延長這種痛苦。”普雷夫洛夫疲倦地說,“布斯基!”
布斯基舉起自動手槍,朝達納的胳膊瞄準。
“你使我感到奇怪。”皮特說,“你對於我怎麼能知道德拉默和默克的代號,我識破他們後怎麼沒有立即把他們投入禁閉室都不感興趣。你甚至對我怎麼知道你的名字也似乎不想了解。”
“是的,我想了解,但現在已沒有什麼關係了。局面已經改變不了,無論什麼人怎麼也幫不了你和你的朋友的忙,皮特。現在可不行了。聯邦調查局也好,整個美國海軍也好,都無濟於事。局勢已定,不必再玩弄字眼了。”
普雷夫洛夫朝布斯基點了一下頭,喊道,“一。”
“普雷夫洛夫上校數到四時,你就沒有命了,布斯基。”
布斯基得意地笑一下,沒有答腔。
“二。”
“我們知道你們打算強佔泰坦尼克號。桑德克海軍上將和我在四十八小時之前就知道了。”
“你最後一點嚇唬的手段都已經用盡了。”普雷夫洛夫說,“三。”
皮特滿不在乎地聳聳肩膀。“那麼,一切責任由你承擔,普雷夫洛夫。”
“四。”
震耳欲聾的響聲劃破餐廳,一顆子彈正中布斯基兩眉之間髮根底下,一下子掀掉了他的頭蓋骨的四分之一,變成慢慢流動著的血紅的模糊一團;他的頭往後一仰,砰的一聲摔倒在甲板上,象展開翅膀的、毫無生氣的老鷹撲倒在普雷夫洛夫的腳下。
達納被推倒在甲板上,驚恐地直痛得大叫一聲。皮特沒有道歉,便將她按倒在地,用他的一百九十磅重的身體掩護著她,壓得她透不過氣來。
喬迪諾奔向桑德克,以橄欖球隊前鋒拼命抱住對方隊員的那股蠻勁,把他拉倒。
其他船員連十分之一秒鐘都沒有浪費,立即表現出各自喜愛的護身本領。他們散開、臥倒,象風暴中吹落的樹葉一樣。
德拉默和默克好象被鐐拷扣在一起似的,也跟著一齊倒了下去。
當衛兵們醒悟過來,開始用自動手槍朝餐廳入口處的黑暗中射擊時,餐廳遠處角落上砰砰槍聲仍在不斷迴響。
衛兵們的射擊是毫無意義的。第一個衛兵幾乎立即被擊斃,摔了個倒栽蔥。第二個衛兵把自動手槍擲向空中,趕忙用手捂住脖子上淌出的血,第三個緩慢地跪將下去,呆呆地瞅著自己上衣胸口中央突然出現的兩個小窟窿。
只有普雷夫洛夫一人站著。他凝視著他們,然後看看皮特。他的表情顯示出他服輸了,承認他的失敗和死亡。他向皮特點頭致敬,接著鎮靜地從皮套中取出手槍,開始向黑暗中射擊。他打完了子彈,站著等待槍彈的閃光,鼓起勇氣準備忍受馬上來到的死亡的痛苦。但是,沒有人向他回擊。房間靜下來了。一切都好象緩慢下來。這時他才恍然醒悟,人家並不想叫他死。
原來這都是一個圈套。他卻象一個小孩似的,天真地走進了虎穴。
一個人的名字開始撕裂他的心,嘲笑他,不斷反覆地在他耳邊迴響。
馬加寧……馬加寧……馬加寧……
第六十六章
一隻海豹,通常的定義是:它是一種水生食肉的哺乳動物,長著一身軟毛和一副鴨腳板。但是,突然象幽靈似的出現於普雷夫洛夫和擊倒在地的衛兵們周圍的這些人的模樣,和它毫無相似之處。美國海軍的海豹隊,是由海、空、陸三個字的字首拼成的①它是一種異常精幹的戰鬥組織,其成員受過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