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巾軍!
“……”身披甲冑,手持鐵槍,有【縛虎太守】之號的鉅鹿太守郭典跨坐戰馬注視著整個戰場,如刀削般剛毅的臉龐滿是慎重之色。
在他身邊,帳下將王參似乎並未察覺到主將臉上的凝重之色,在關注了一番戰場上的戰況後,忍不住抱拳恭祝道,“大人,半月的練兵頗見成效吶,您瞧,那些黃巾賊子根本就非是我軍對手!”
郭典一語未發。
半月前,因為在張煌手中敗了一回,郭典率領殘軍返回鉅鹿縣後便對麾下的隊伍進行了整頓與操練。
朝廷律令規定,除直屬於司隸中央的南北兩軍外,地方官府不允許私自建軍,只有在剿匪、平叛的期間,各地方的州守、郡守才被允許短暫地擁有軍隊,這是朝廷為了保證中央集權制度的明文規定。
因此,前一回郭典率軍征討張煌時的軍隊,與其說是軍隊,其實不過是鉅鹿郡內各縣城臨時被抽調過來的縣兵,屬於是聯合剿賊,並不能稱作真正意義上的軍隊,而兵力也依然由各自縣城的都尉所率領,故而難免幾個縣尉之間無法做到同進同退。致使那時張煌與郭泰分別率領一支小軍勢,輕而易舉地便穿插過郭典的軍隊,威脅到了郭典軍的本陣,使得郭典蒙添一場敗績。
意識到了這一點後,郭典打散了麾下士卒們原本的隊伍,隨後又招募了些許鄉勇,湊出了一支兩千人的軍隊。遵照朝廷的律令,各地方郡守在戰時被自行委任的軍職相當於校尉,可以統帥一個【部】的軍勢,即兩千五百人。而郭典因為自行委任軍職的事暫時還未得到朝廷的文書允許。並不敢貿然建立一支以【部】為單位的軍隊,故而削減了一個【曲】,只建立四個曲的兵力,即兩千人。
而原先的那些各縣城的都尉,郭典亦統一收為帳下將,雖然這只是一個臨時將稱,級別之低連裨將、牙將都算不上,但這已算是軍職,擁有著不亞於都伯的率軍職權。這是郭典迫於朝廷律令的妥協後的產物,畢竟目前就連他都還未被朝廷允許建軍,哪怕是情況特殊,又談何有資格去封麾下的部將呢?
總的來說。別看郭典領的兵力比上回少了,但是在經過整頓與操練後,他如今麾下兩千兵力的軍勢,絕對要比之前三千由各地方縣城守兵臨時組成的雜牌軍要強地多。如今的郭典,才算是一名真正意義上的將軍,以一己之念命令麾下所有計程車卒。不再存在需商討或相互妥協的可能。
在沒有朝廷明文允諾的情況下叫各個縣城心甘情願地交出兵權,想來鉅鹿這塊地面上也只有郭典這位威名赫赫的縛虎太守才辦得到。
而接下來,事況的發展沒有出乎這位太守大人的意料,當他提著操練半月的新軍前來討伐張煌的黃巾軍時,果然官軍在戰場上的氛圍為之大改,士卒們一個個令行禁止、奮勇殺敵,只殺得那些頭裹黃巾的黃巾軍士卒們一個個方寸大亂,呆頭呆腦地握著武器胡亂揮舞一氣,絲毫沒有瞧出有與同伴協同作戰的跡象。
勝利的天平,逐漸向著官軍傾斜。
然而,郭典的面色越愈發難看起來。因為雖然說目前的戰況彷彿是對他官軍一方有利,可是對面的黃巾軍,並還沒有展露其真正的精銳,至少,無論是黃巾軍那位統兵的“小天師”還是新晉的驍勇小將郭泰,此刻都還呆在那杆大逆不道的巨型帥旗下,毫無出動的跡象。
'豈有此理!
隱約已察覺到了什麼的郭典一雙虎目眯了眯,面容上湧起一陣慍怒之色。
良久,郭典微吐了一口氣,無視因為戰況佔優而滿臉歡喜自得的門下將王參,他轉頭望向另外一邊一位身披甲冑卻顯得文質彬彬的年輕人。
“李劭,你如何看待?”
被郭典喚作李劭的年輕人目測大概二十來歲,形體略顯瘦弱,但一雙眼睛生得格外幽明,炯炯有神。此人原本是鉅鹿郡的郡吏,後來因為生得一雙慧眼而被郭典提拔為主記,輔助鉅鹿郡的主簿記錄文書,每日兢兢業業,郭典雖然口上不說,但心中十分賞識,覺得若是有朝一日他身有不測,這個年輕人或許可以繼承他的心血,領鉅鹿太守一職,繼續保衛鉅鹿全郡,為國效力。此番郭典將他帶在身邊,顯然是心存著想磨練此人的念頭。
聽到郭典面無表情的詢問,李劭審視般注視著戰場上的正在與官軍拼殺的黃巾軍士卒,臉上露出幾許遲疑之色,在略一猶豫之後,他不怎麼自信地說道,“大人,下官何以感覺……那黃巾賊人彷彿是在練兵?”
“呵!”郭典用讚許的目光望了一眼李劭,旋即又黑沉著臉望向對過黃巾軍本陣那杆大逆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