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張梁此時的眼神,彷彿他已猜到了幾分張煌接下來的打算。
“幻術?”張煌聞言驚訝地望了一眼張梁,試探般詢問道,“可能奪人目視?”
“自然!”張梁點了點頭。
“好!”張煌聞言大喜,連忙說道,“你且立馬施展。”
“施展此術不難,問題在於……此術敵我不分,敵軍固然瞧不見,但我等恐怕也……”
“……”張煌略一思量便明白了張梁的意思,頷首說道,“無妨。我自有辦法!”
說著,他轉頭對郭泰低語了幾句,後者頷首領命。
“唔。”張梁點點頭,旋即手捏道符低聲默唸了幾句咒語。
頓時間,原本就已顯得昏暗的四周彷彿蒙上了一層稠密的黑幕,所有人面前的景象瞬息之間就變成漆黑一片。就算是那些被黃巾士卒用火咒點燃的地面、欄杆,竟也不能驅散這種絕不同於夜暮的漆黑。
【幻術:天昏暮霧之術】
'好傢伙……
見自己面前的景象突然間變得漆黑一片,張煌心中暗吸一口涼氣。
這種比夜色還要深沉的漆黑固然是幻術,這一點不會有錯。問題在於這種幻術的高明程度。堪比六丁六甲法術的這種幻術,竟被一個叫做嚴磊的尋常黃巾部將輕鬆順利地施展出來?
'……
在那片毫無光亮的漆黑當中,張煌深深望了一眼那“嚴磊”原先的位置。
不過眼下,顯然並非張煌仔細思忖此時的時候。
在想明白這一點後,張煌深吸一口氣,左手牽著馬韁,右手則牽動另外一條馬韁。而這條馬韁,則是屬於郭泰。
'動了?
在一片漆黑當中,感覺到自己胯下戰馬被張煌牽動的郭泰,亦牽動了右手的那根馬韁,而那根也非是屬於他,而是屬於韓暹。
不錯,這正是張煌用來應對張梁這種不分敵我的幻術的辦法,叫麾下將士們一個又一個地藉助馬韁串聯起來。
或許有人有說,在北軍如潮水般的攻勢面前。這種辦法能有什麼用?
但問題是,當張梁施展出那個不可思議的幻術後,戰場上所有的北軍士卒都下意識地停止了攻擊。畢竟這裡只有四百名黃巾士卒,而他們的同伴卻有多達萬餘人。他們也怕誤傷友軍。
“怎……怎麼回事?”
“為何什麼都瞧不見了?”
“我瞎了?喂喂,你們還瞧得見麼?”
附近的北軍士卒們為之譁然,頓時大呼小叫起來。而在這陣喧吵聲中,張煌一行人悄悄地擠開北軍士卒。離開了原先的位置。
而另外一方,射聲校尉馬日磾腦門上冷汗淋漓。
因為他發現,戰場上喧雜吵鬧的聲音都屬於他們北軍計程車卒。而張煌那近四百騎,就彷彿是在這片漆黑中,像一滴水融入了汪洋,再沒有絲毫的動靜。
“都給老子禁聲!”
步兵營中曲曲侯周陽一聲戰慄人心的咆哮,令所有的北軍士卒們下意識地安靜了下來。
見此,馬日磾當機立斷,高聲喝道,“射聲士,瞄準方才賊軍位置,自由拋射!”
令人難以置信地,那些射聲營的射聲士們在聽到馬日磾的命令後,當即取箭拉弓,朝著記憶中原本張煌等人所在的位置,一通亂射。
“嗖嗖嗖——”
在一陣輕響過後,便再沒了別的什麼聲音,因為張煌等人早已藉助這幻術,離開了原先的位置。
'有夠厲害的啊……
張煌忍不住回頭瞧了一眼,儘管他在這幻術中啥也瞧不見。
倘若說在此之前他對北軍射聲營還並沒有一個準確的厲害估計,那麼如今馬日磾這一手,已足夠令張煌提起戒備。畢竟,箭響過後便再沒有絲毫動靜,就意味著那些射聲士儘管沒有射中他們,也沒有誤傷到友軍。在漆黑一片的情況下,單憑記憶卻能命中敵軍原先站立的位置,這種弓手豈是單單用“厲害”兩字就能詮釋的?
'不曾命中?
麾下射聲士們的失手,讓馬日磾微微一驚。不過待他在細細思忖了一下後,那份驚訝頓時就變成了驚恐。
'那張白騎……此刻莫不是正擠開我方士卒,任意穿行?
面色發白的馬日磾下意識地望向四周,可是他所能瞧見的,除了漆黑一片也就只有漆黑一片。
'這要是被張白騎以這種手段走脫……
馬日磾深深皺了皺眉,忽然,他計上心頭,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