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朱翊鈞想要聽他說的理由也更是充分無比,他是皇帝,而這件事情又是事關朝政之事。
這麼一來的話,張凡是沒有理由瞞著他的。
可是張凡又當真是不想說。
一來,這件事情,他自己都解決不了,告訴如今無權無勢的朱翊鈞,除了再增加一個煩惱之外,卻是沒有別的了。
二來,他生怕朱翊鈞因為跟自己的關係,而為了自己的事情,再去跟李太后說這件事情,這麼一來,張凡心中總是會有自己利用了朱翊鈞的感覺一般。
倘若朱翊鈞是個成熟的男子,是個手握大權,已經親政了的皇帝的話,張凡這麼做就一點愧疚感都沒有。
而且他相信,作為一個親政並且手掌大權的皇帝來說,心智也要成熟許多,利用不利用的這種事情根本就不會在意。
但是朱翊鈞畢竟是個孩子,張凡在這件事情上面想的非常慎重。
也就是說,哪怕朱翊鈞知道了這件事情之後,真的能夠幫上什麼忙,張凡也不想。
可是現在,張凡卻無法拒絕朱翊鈞的詢問,這實在是讓他有些兩難。
不過顯然,因為張凡平日裡對待朱翊鈞的原因,朱翊鈞也自然會“回報”張凡的。
他看到張凡如此煩惱,特別是在自己問了話之後煩惱是不減反增,心中就明白過來了,自己所問的問題,顯然是不僅沒有讓張凡解除困擾,反而還更加地讓張凡煩惱起來了。
明白了這一點的朱翊鈞,便不再說什麼了,笑著說道:“老師不必如此煩惱,若是實在不方便說,朕也就不再追問了。
對了,老師今日不是要為朕主講經筵嗎,如今時辰也不早了,早些開始吧。”
“陛下……”對於朱翊鈞的這種善解人意,張凡一開始有些驚訝,不過馬上,他也就會心一笑。
這樣的結果是最好不過了,與其徒增煩惱,還不如這樣好了。
“既然如此,那微臣便為陛下講經吧。”
張凡振了振精神,翻開了手中的書本,正好開口說話的時候,突然問道,“對了陛下,若是微臣沒有記錯的話,這《中庸》一書,我全都為陛下講過了。
而且今日所要說的這敬重大臣一篇,也是微臣曾經著重為陛下講解過的。”
“是啊。”
聽到張凡這麼一說,朱翊鈞之前的笑容也全都消失不見了,全都變成了一副苦瓜相,一隻手撐著下巴,一副無聊之極的模樣說道,“可不是嗎,這些東西當年太傅早就為朕講解過一遍了,可是如今朕還要聽一遍。
那時候,張先生說要為朕講《中庸》,朕就已經說太傅為朕說過了。
可是張先生一點都不答應,非要說。
而且,朕覺得,張先生說的是好,可是朕卻是一點都聽不下去。
不是因為這些東西朕早就知道了,實在是朕不想聽。”
越是往下說,朱翊鈞那副無聊的模樣就越發地深重。
聽朱翊鈞這麼一說,張凡卻是微微一笑。
為什麼會這樣,張凡自然是明白非常的。
實際上,這並不是張居正說的不好,實在是因為,張居正在經筵這件事情上面的關注泰國重大了。
不論是經筵大典,還是這樣的小經筵,張居正全部都當成是一件大事來對待,所以不管何時,張居正都是非常嚴肅的。
而偏偏,朱翊鈞的性格,再加上他又是一個孩子的原因,讓他對於嚴肅這種事情實在是提不起興趣來。
以前,其父皇隆慶皇帝還在位的時候,朱翊鈞卻是做的不錯,不過那說起來,也是他做給皇帝看的。
倒不是說朱翊鈞有什麼心思,只不過他不想要讓自己的父皇操心罷了,而且他那麼做的時候,也是相當的認真的。
如今,隆慶皇帝駕崩了,朱翊鈞也就懶散了下來。
要說起來,李太后還在,而且她對於朱翊鈞的督促,比之隆慶皇帝要嚴厲許多了。
可是,越是這樣,朱翊鈞就越是不想那麼做了,他想要更加自然一點,更加自我一些。
當然,對於一個皇帝來說,他的這些想法可以說都是奢望,將來也絕對不能實現的。
大明的歷史上,正德皇帝是做到了,可是朱翊鈞並非正德一脈,他雖然羨慕正德皇帝玩樂一生,卻並不想去做那麼一個皇帝,他的目標,最起碼也要向自己的父親那樣,即便是沒有功勞,卻也不要有什麼過錯才好。
再加上,張凡當年為他講授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