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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我怕你……”怕她煎熬不下去。

梁心銘道:“莫擔心,我很好。”帷幔遮蔽的狹窄空間內,熱氣蒸騰,她的雙眼更加迷濛深邃,聲音卻如常,並沒有因為脫了衣裳、又在室內,就換一副脆弱模樣。

惠娘不再掃她興,轉而帶笑問:“今天考得怎樣?”其實早看出她考得好,不過故意問,想引她開心罷了。

梁心銘亦帶笑道:“很好。”

惠娘很開心,又埋怨道:“你那時候不該買髮簪。”

太狂,容易惹人注意。

梁心銘道:“我高興。”

口氣帶著淡淡的堅持。

她不喜歡被困住的感覺,一文錢難倒英雄漢,她偏要視金錢若無物,而不是被金錢阻滯。再者,她也想讓惠娘開心。哪怕她們是假夫妻,她也要儘可能地讓惠娘感到:梁心銘依然在她身邊,呵護、照顧她。

惠娘知她脾氣,也不跟她爭,專心伺候她洗澡。

梁心銘愛洗澡,講究乾淨是其一,最重要的是想讓白天被束縛的胸口鬆快鬆快。這東西天生屬於女人,不是你把它捆住,它就會聽話的。捆住它,自己難受不說,一些豐胸的食物也不敢多吃,比和尚還苦。和尚最起碼能吃豆腐,而梁心銘連豆腐也不敢多吃。因為黃豆、豬蹄、木瓜等東西都是豐胸催乳的食物。可她又要用功,沒有足夠的營養也不行。

唉,這才是要命的問題!

洗罷,依舊要纏住胸口。

這是為了謹慎起見,若等明早再纏,倘或半夜出現什麼突發狀況,來不及纏怎麼辦?

梁心銘絕不容許這種情形出現,除了生理問題無法消除外,平日裡她就當自己“是”男人,而不是在“裝”男人;李惠娘就是她的妻子,而不是假扮的妻子。

開始,李惠娘總會說:“傻丫頭,假的就是假的。”有些事,假夫君可做不來。時間一長,李惠娘也糊塗了。梁心銘撐起了這個家,在她的維護下,李惠娘有種錯覺:夫君真的沒死,他們依舊生活在一起。

李惠娘一來貪戀並享受梁心銘的呵護,二來也防備梁心銘被人發現身份,因此看得夫君很緊,尤其不讓任何女人靠近梁心銘,這造成了她善妒潑辣的形象。

梁心銘從不指責糾正她,如同一個寬厚的男人。

李惠娘想起今天回來時,豆腐西施看梁心銘的眼神,嘀咕道:“你這也太招人眼了。瞧那司馬姑娘瞅得你!”

梁心銘微微一笑。

夜靜了,小院也安靜下來。

只有半月照在窗上。

……

次日凌晨,李惠娘比梁心銘更早起來,用昨晚剩下的雞湯為她下了一碗麵,還打了兩個雞蛋,伺候她吃了,才送她出門。那時,天色尚未大亮。

本來她一定要送梁心銘去貢院的,梁心銘說:“你送我去了,回來你一個人帶著朝雲,我還不放心呢。你聽,街上好些人了,我一個男人怕什麼。這兩天你最好待在家裡等我,哪兒也別去。”說到最後,她口氣少有的鄭重。

李惠娘神情一正,點頭道:“是。真的萬無一失嗎?”後一句似乎是問梁心銘對這場考試的預期。

梁心銘道:“你就在家等好訊息吧。”

李惠娘深吸一口氣,很激動、很期盼。送梁心銘到門口,又叮囑了許多話,看著她提著考籃走出竹竿巷,才回身掩上門,還插上了門插。

晨霧濛濛,梁心銘走上街頭,街上已經許多人,有肩挑手挽或者推著小車賣菜賣各種小吃的,也有買東西的,有搭伴去市場一路閒話家長裡短的……

正看著,忽發現人叢中有個熟悉的身影,推著車正在喊:“賣豆腐嘞賣豆腐嘞”清脆悅耳的聲音迴盪在晨霧瀰漫的徽州古城內,極為動聽。

豆腐西施司馬彩雲覺得:今天梁心銘看她的眼光有些不同,不再是一晃而過,而是深深注視她。

她心急跳起來,慌亂地叫道:“梁……秀才!”

她本來要叫“梁大哥”的,忽想到李惠娘,又沒了勇氣,想自己哪有資格叫他大哥,還是尊稱“秀才”好了。

梁心銘微微點頭,招呼道:“賣豆腐啊。”

只是確認,不是詢問。

司馬姑娘萬沒料到他居然回應自己,激動得語無倫次:“是……是賣豆腐……梁秀才也賣豆腐?啊不是,梁秀才考試去?”她說岔了,羞得無地自容。

梁心銘沒在意,隨口回道:“嗯,考試去。姑娘早上賣豆腐,儘量就在附近,別去漁梁街了。那裡魚龍混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