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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煎熬了一夜,天明時,他終於冷靜了。

懷疑,終究只是懷疑。

要想探明真相,還要有證據。

這一次,他不會再莽撞地去扒梁心銘的衣領了,也絕不容許任何人扒梁心銘的衣服萬一梁心銘真是林馨兒,那可是他妻子,被別人脫衣怎麼可以!那個禁軍周大同,今天就找人將他發配到邊疆去,這輩子也別想回來了。

王亨想:用什麼辦法試探梁心銘呢?

這事絕不能聲張,這可是欺君大罪!

他很快想到了:是男是女,大夫一號脈不就知道了。

可是找什麼大夫才放心呢?

慕晨進來伺候,見他眼底發青,目帶血絲,熬了一夜的模樣,嚇一跳,忙問:“大爺怎麼了?”

王亨隨口道:“我沒事。幫我請個大夫來。”

慕晨吃驚道:“請大夫?大爺哪裡不好?”

王亨急忙改口道:“不是。幫我梳洗更衣。”

他滿腦子想的都是找大夫確認梁心銘的身份,所以脫口就讓慕晨找大夫來,顛三倒四的,還說自己沒事呢。

慕晨答應著,心下狐疑不已。

王亨梳洗罷,又吃了點東西,精神抖擻地出門了。

梁心銘不知王亨又開始懷疑她,正美美地抱著枕頭睡懶覺呢,臉上洋溢著淺淺的微笑,好像在做美夢。

壓在心上的大石卸掉,她一鬆弛就墮落了,賴起床來,自打她變成梁心銘後,這可是從未有過的事。

正做美夢,忽覺臉上溼溼的溫熱,這是……

她猛然睜開眼睛,只見藍妞趴在枕畔,一雙黑琉璃似得狗眼正歡喜地看著她,並用粉紅的狗舌頭添她的臉。

梁心銘霍然坐起來,兩手掐住狗狗,舉到面前,認真道:“作為一條狗,首先要學會看人眼色,不能主人給你點顏色,你就蹬鼻子上臉。你也不打量打量,爺這臉是你能親的嗎?爺才中了會元,馬上就要做官了你懂嗎?褻瀆官老爺的罪名,你擔當得起?”

李惠娘正走進房,聽了這話,僵在房門口。

本來她見梁心銘舉著藍妞,還擔心會發火呢,誰知對它一本正經地教導了這一番話,聽得哭笑不得。

“起來了。”惠娘白了梁心銘一眼。

“今天起遲了,夫人莫怪。”梁心銘笑道。

“瞧把你高興的,不是因為中了會元吧?”惠孃的口氣有些酸,“是不是因為餃子的事查清了?”

“都有。都高興。”梁心銘微笑道。

她將藍妞放到床下,掀開被子起來穿衣裳。

早飯後,她在書房靜心寫文,漫漫科舉路,還有最後一關殿試,她不能功虧一簣。

今天王亨在翰林院,一整天都魂不守舍的。

傍晚落衙,他想都沒想,騎著馬就往梁家去了。

快到德政路時,他忽然醒悟:不能去!這次千萬要沉住氣,別讓梁心銘警覺了。還是先熬一段日子吧。

於是,他又調轉馬頭回家了。

回家後,他便著手安排人,順著吳繁這條線追查當年的事。他用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秘密去吳家祖籍。

此事以後再說。

殿試前一天,他到底還是沒忍住,落衙後去了梁家。

梁心銘見了他,脫口道:“恩師怎麼來了?”

他微笑道:“為師來叮囑你幾句。殿試你若拿不到好名次,豈不說明之前的會試是為師幫你作弊了?如今咱們師生兩個可是一根繩上的螞蚱,命運休慼相關呢。”

梁心銘也覺得這傢伙今天怪怪的,哪裡怪,又說不上來,只得將他讓進書房說話,又去請了趙子儀來。

這晚,王亨看梁心銘,越看越像林馨兒。

他忽然覺得世界精彩紛呈,令他雀躍。他對明天的殿試尤其關注,甚至比自己當年參加殿試還要緊張和期待,期待梁心銘中了頭名狀元,他媳婦就是狀元了!

一個狀元媳婦,他想想就要笑。

他的馨兒,總是那麼出乎人意料!

他努力讓自己保持為師的莊重,努力不去看梁心銘。可是不行,他總是不由自主地去看她,恨不能把她摟在懷裡,任憑她跟自己胡鬧、任性撒嬌、騙他取樂。

從前,她總有法子激得他情動、心動,如飲美酒,醺醺然迷醉;她走後,他的人生寡淡無味。自從去年在徽州遇見梁心銘後,他的心海掀起了波瀾。因為梁心銘就是林馨兒,才重燃了他的情感,並非他有斷袖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