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以這樣的語氣和自己說話,舉杯連飲幾盞茶水,才和顏笑道:“些微小事,忍耐片刻就是,不然形成定製。爾等又要大費周折,時時提壺在旁侍候。”
“陛下就知何必奴婢,須珍惜龍體啊。”甘昭吉眼睛微紅,深有感動。歷經多年掙扎才坐到如今的位置,他自然明白跟了位仁慈主子是多麼值得慶幸的事情。
“溜鬚拍馬。”趙禎笑斥了句,揮手說道:“取今日奏章來。”
甘昭吉領命而去,片外就抱了堆摺子,有序的放在龍案上,隨之乖乖退到一旁,為防唐朝時太監亂國之禍,北宋對內宮宦官的管理十分嚴格,不要說參政議政了,就是隨意多說了句話,後果也不堪設想。
這可量前車之鑑,當初就是有個內侍杖著自己是趙禎親信,且頗得信任。一次大臣上書請皇帝減裁官中內侍婢女時,他正為趙禎梳頭。見到了奏摺內容,便開玩笑說大臣多事,如果皇帝真要裁員,請從他起。
沒想一語成讖。趙禎二話不說,立灰賞賜錢財,送其回家,至此宮中內待誰也不敢再多舌戲語,免得落此下場。
抿了口茶水,趙禎愜意提起硃筆,仔細批閱奏摺,其實這些摺子在政事堂的時候,已經讓幾個宰鋪商討擬提好實施意見,就等趙禎透過,或者增刪改動。再不然乾脆駁回,另找時間與具體商議。所以極快一堆奏摺只餘下寥寥幾本。
適時,趙禎才有空暇伸個懶腰,活動下手腕關節,或者夾兩塊細糯香潤的糕點充飢,慢慢展開一份摺子,粗細微看,臉色突變。
“京東路青州鎮海軍缺響譁變,事已平息。”快速看完,趙禎心情稍安,微微皺眉,京東路是開封的屏障。也是抵禦遼國的第二道防線,不容有變,再看宰相的建議。原安撫使撤職,另派名大臣前去鎮守,至於人選,自然是給皇帝聖裁。
能鎮得住場面,安撫一方的大臣朝中確實不少,可是派誰去呢考慮片亥,一時之間趙禎也想不到適合人選。乾脆暫時把奏摺擱置一旁,繼續批閱其他。
又過了片亥,幾本奏摺相繼批閱完成,僅剩下的卻是楚質奏請新建鹽場的奏摺。其實像這種小事,根本沒有必要面呈皇帝,由政事堂決斷就行,卻不知為何原因,居然堂而皇之的出現在龍案上。
或許是官員的一時疏漏吧。趙禎也沒有多想,隨手批了個準字。為朝廷開源,誰不喜歡,忽然發現名字有些眼熟,仔細一看,不是那個,詩詞寫得巧妙,連宋祁都自嘆弗如的小進士嗎。
為了他,當初朝中也熱鬧過一陣子,最終給打發到江南去了,也不知現在怎樣,是否有新詞問世。趙禎輕笑了下,側身說道:“昭吉。可曾聽聞過這個楚質?”
來了,心中一緊,呂昭吉自然笑道:“稟陛下,不僅聽聞過,而且耳熟能詳呢。”
哦。有點驚訝,又有點懷疑。趙禎淡聲道:“這是為何啊。”
“陛下不知,這人近段時間來可是大出風頭小小年紀居然出了本詩詞集。”呂昭吉嘿嘿笑道:“其中還有範相公的序言、點評,不知得多少人羨慕妒忌。”
“居然有這等事情,書集何在,快取來讓聯一觀。”趙禎頗感興趣。
“陛下稍等,奴婢馬上就去。”呂昭吉連忙說道小步跑了出去。
“這小子怎麼攀上了範卿的關係,對了。範卿也在杭州。”趙禎微笑,目光忽然落到案前的那份奏摺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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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八章驚歎
…杭州,暖風吃得遊人醉,陽米明媚,春意更濃,詐才客忙著踏青賞玩時,錢塘楚知縣卻興致勃勃的扯著劉仁之前去鹽場巡視,由於楊承平的大力支援,不愁人力物力,幾日功夫鹽場就按照楚質的規戈修建完畢。
然而,望著一片片類似農田的空地,無論劉仁之還是楊承平都搖頭無語。如果不是見到楚質言語條理分明,恐怕懷疑他是不是得了失心瘋,紛紛極言相勸,卻擰不過他,只能任由他折騰,抱著眼不見為淨的心思,再也沒去鹽場看過。
反正是修條堤築,剷平塊空地而已,也算不得勞民傷財,且任其胡鬧吧。反正到時朝廷來人勘察時,肯定不會予以透過的。
而且當鹽場修築完成之後。楚質卻忽而沒有了動靜,既沒籌備柴薪,又沒有召集鹽戶,只是命令一幫衙役嚴加看守。他們還以為楚質意識到事不可成,已經自動放棄,對此劉仁之心中暗喜,卻不會笨到出言諷刺。彷彿全然沒有此事似的。不想,才過幾日而已,又被楚質拖著去巡察鹽場。
“大人,縣衙還有許多公文還未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