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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部分

一張寬大短足的榻床,背後挨著牆壁,覆蓋著一層厚厚的綿氈,可隨心所欲的或躺或坐。

楚質才落坐,就有兩位相貌清秀的使女走了過來,其一半蹲為其脫鞋換上新襪,其二則在桌案上擺放已溫熱的淳釀酒杯,以及幾碟瓜果,待客人舒適的半躺半坐著時,才悄然退了下去。

“我來得似乎有些晚了,是否應該自罰三杯啊。”打量了下在場的妾客,自有相識、陌生之分,而楚質早已不是初次參加宴會,自然懂得交際之語。

“既然大人已有自知。那就不勞我們勸進了。”劉仁之笑道,終於來了個可以交流的,怎麼不讓他心中喜悅。

“當年李太白花間獨酌,對影三人也可以理解,而今客聚一堂,卻讓我獨飲,未免有失厚道啊。”楚質笑了笑,舉起了杯,卻另有說辭:“中秋乃是月圓之夜,圓是滿之意,延伸則為全,全者眾也,也就是說,這杯酒應該是與大夥飲盡才對。”

若是在平時,這樣楚質牽強附會肯定得到眾人一致鄙視,但是宴會之中,講究的就是個氣氛,無論如何胡吹亂侃,無非是圖個樂趣,只要能把話圓得讓大家覺得煞有介事,沒人會究真,反而附和不已。

“楚大人此言在理,我等應該與之共飲。”果然,聽聞楚質的言辭,劉仁之立即大笑贊成起來。

“看在李謫仙的面上,敢不從命。”沈遼也輕輕笑道,舉杯示

其他人也覺得楚質說得有趣,紛紛露出笑容,端起杯子。互相示意,掩袖乾杯。之後,宴會氣氛開始緩和起來。

不等待女前來。楚質執起酒壺將自己的杯子斟滿,舉了起來,懸在半空中,環視眾人半響,他還沒有說話,旁邊的劉仁之已經笑著搶先道:“楚大人。第一杯我們可是看在明月與詩仙的面子上,陪你共飲,卻不知第二杯又有何名堂?”

“名堂到是沒有了。”放下了杯子,楚質撫著辰角有點扎手的絨須,沉吟說,“我只是覺得奇怪。”“何奇之有?”不僅劉仁之好奇,其他人也紛紛看向楚質。

“卻不知宴客是否已來齊?”楚質微笑道:“若是沒齊,那我就並非是最晚來的,又憑何讓我自罰三杯,若是人齊了

故意停頓了下。而山:之十分湊趣的接問道:“人齊又如何?”

“賓客至,宴會始,那美味佳餚何在?”楚質一臉垂涎三尺的模樣道:“睿達。你該不會這般小氣,只用區區一壺酒水待客吧,難道不知空腹飲酒傷身之理嗎,作為來客,我也不敢奢求,只要一珍一味足

“一珍一味?”沈遼臉色有些古怪,淡聲道:“你說的數不會是讓。珍海味吧。”

“睿達,知音呀。”露出靦腆的表情,楚質不好意思說道:“既然如此。那也該端上來了吧,你或許不知,為了今晚的酒宴,我從清晨到現在已是滴水粒米未進,現在已然餓得飢腸轆轆,腹內空空,若是盤羊鬥米在前,相信我也能吞嚥而下。”

眾人愕然,隨之鬨然大笑起來,顯然誰也沒把他的話當真,其實也是,如果換成個市井小民這樣說,眾人肯定毫不猶豫的相信,可是楚質是什麼人物,堂堂知縣,每餐固然吃不上龍肝鳳髓,但山河味珍肯定是少不了的,當然不可能為了區區一頓酒宴而受餓。

“楚大人之言簡直是一語道破了我心中之苦。”劉仁之也隨之愁眉苦臉,揉著肚子說道:“大人只是一日未進食而已,我卻不然,已經連續空腹好幾日了。盤羊算什麼,連牛犢我也能吃下。”雖然只是拾人牙慧,但是劉仁之滑稽的表情的確起得逗樂的效果。眾人笑容還未收斂,又歡笑起來。

“劉主簿。我突然發覺,你不僅是能吃,而且還能吹。”楚質搖頭嘆道。

“大人此話何意?”劉仁之有些莫明其妙,宋代還沒有吹牛這個詞彙,眾人也不解其意,只是好奇的望著楚質,知道他肯定另有說法。

“劉主簿肯定是事先把牛錄皮,然後將牛皮縫合。再吹氣鼓脹,想必你吃下的就是這種吹制而成的牛吧。”楚質笑道,吹氣比發;了下,眾人自然明白其意,笑聲越濃,宴會的氣氛更加活躍起來。

劉仁之自然佯裝不憤,就要開始反言相譏時,樓梯處卻走上來兩個來客。劉仁之所在席位正好側對梯階口,所以留意到這個情況,立即默言抬頭觀望,其他人都在注意劉仁之,發現他的目光所向,立刻有所察覺,紛紛側身回頭。

在眾人的注視下,兩位來客也不怯場,露出俊逸的笑容,微微拱手示意,其中的一個青衣錦服的青年有些歉疚說道:“睿達,我為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