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平貝州之亂,佔將領之功,的確有這回事,然而當時文彥博是領軍的主帥,手下將領立的功勞,按照規矩本就應該算在他頭上,而且宋朝重文輕武,就算將領立功很大,朝廷也會折扣部分分到文官身上,這種事情十分常見,並不是獨有現象,所以說以此來指責文彥博冒功,的確有些不怎麼準確。
還有,獻錦絹而媚後宮更是子虛烏有,要知道皇帝最忌諱的就是外臣私通後宮嬪妃,文彥博這般精明,怎麼可能犯這種錯誤,況且就算要做,也是秘密行事,怎麼可能讓人知道,讓唐介聽聞而上奏彈劾。
在任益州知州期間,文彥博確實是獻上不少綿絹織燈,但那是奉給皇帝的常禮,趙禎見禮物漂亮,自然是送給張貴妃,以討美人歡心,只不過後宮美人三千,皇帝再偏心,也要表面公正,乾脆就說禮物是文彥博送的。
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文彥博就背了黑禍,不然一個外臣居然給自己的美人送禮,趙禎還不氣得要殺人,怎麼會因此而提拔,不過這種事情也不好分辯啊,免得惹得後宮不和,那時皇帝也不放過自己,面對這個。彈劾,文彥博只能捏著鼻子認了。
“寬夫,話可莫要亂說,我如何害你了。”何涉笑道,顯然沒把這事放在心上,畢竟到了文彥博這種地位,官場上的沉浮都是煙雲,真被罷相也沒什麼,只要聖眷還在,被複起也是短時間的卓情。
而范仲淹卻不然,把許多人得罪狠了,就算朝中一直有人替他說話,若是沒有天大的轉機,是不可能輕易回得了朝中。
“還說沒有,本來事情已經告一段落,你想為弟子揚名也就罷了,為何還偏偏明諷暗刺的說人家還不如一個小縣官有見識,對朝中汙穢之事視若無睹。文彥博說道。
何涉有些不好意思說道:“老夫本意,是氣不過像張堯佐這種佞臣,裝模作樣的居然還得到美譽,想讓唐介再參他幾本,就是參不到他,讓他噁心幾日也好,卻沒想,”
“卻沒想弄巧成拙。唐子方把矛頭指向我了。”文彥博搖頭嘆息道。
“這個唐子方,為人跟名字一樣,一點也不明時事,真該讓官家貶去英州清醒些日子才成。”何涉恨聲道。
“若是如此,那濟川兄二,:為他求情,使得官家改變弄意,使其從廣南惡劣點…處。”文彥博笑道。
“寬夫,古語云,宰相肚裡能撐船,你就莫要生氣了。”何涉笑道:“子方這回確實有所魯莽,但他已不是身體健壯的青年,可經不起廣南霧瘴侵身。相交多年,老夫總不能眼睜睜的看其奔赴死地吧。”
“好話都讓您說盡了,我還能有什麼意見。”文彥博輕微一笑,似乎有些噓喘:“唐子方這回算是徹底出名了,真御史,豈不是在暗諷我這宰相有假。其實,當初我應該跟著希文、彥國、永叔他們走的,”
“你莫要胡思亂想,子方不知你心,難道我還不清楚嗎。”何涉輕聲道:“希文離去後,若不是還有你主持大局,朝廷都不知被那些人攪成什麼模樣了。”
“我自然明白。不過這回事情鬧得有些大,我可能會外任避段時間,幸好現在彥國已經回朝,我也就放心了。”文彥博說道:“聽聞官家也有意召回永叔,卻不知是在何時。”
“不管在什麼時候,只要官家意動,老夫等人自會從中推波助瀾。”何涉輕嘆了聲:“本來有機會說動官家召回希文的,可惜被一些小人壞了好事。”
“希文”文彥博長長嘆息,輕聲說道:“冊黨之論一日未消,我們也不好為他說話,免得引起官家生厭,適得其反。”
何涉微微點又,輕聲道:“聽說昨心也上了道摺子,說是要治湖?”
“莫要裝糊塗,你敢說不清楚。”文彥博笑道:“這可走出自你那位好學生的手筆。只不過是掛了希文的名字罷了。”
“若不是得到希文的允肯,老夫早傳書刮斥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了。”何涉像是在責怪,可卻是一臉的笑容,語句與表情一點也不相符。
心中鄙視何涉得了便宜又賣乘,文彥博羨慕似的說道:“話又說回來,景純的人緣還真是好。你是他老師就不用提了小宋幾乎是天天在官家面前嚷著要召他回朝,而他自身本事也不差,才上任不久就立下不少功勞。”
“想來三年後的考評為上上也已經是肯定之事,到時調回朝中歷練幾年,再外放幾年州官,指不定就能入二府為相,如此一來,還真應了某些人的讖言,大宋開國以來最年輕的相公非他莫屬。”
雖然明知文彥博是在說笑而已,但是何涉卻聽著很舒服,畢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