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他溫柔地說:“我親愛的季蕾,我結了婚一定是個極壞的丈夫。這正是我一直設法逃避的地位。”
“以前我也聽你這麼說過。”季蕾答道,“但是,我的勇敢的人兒,我們會非常幸福的。我會使你快活,而別的女人不出幾個月就會使你厭煩。”
公爵承認,她說得不錯。他總是想,不管娶誰,蜜月一結束,愛情也就消失。這當然也包括季蕾在內。
雖然她比他從前遇到的任何一個女人討人喜歡,也更加放蕩,但是他覺得這並不是他從妻子身上所欣賞的東西。
如果他覺得已巧妙地回答了季蕾的問題,那就錯了。
“你必須清楚,我最親愛的。”她用一種令他難以抗拒的哄騙聲音說,“我父親和親戚們並不喜歡我老呆在這裡。他們希望你能維護我的名聲。”
公爵幾乎失聲大笑。他太清楚了,季蕾臭名遠揚,丟盡了她家的臉。由於與公爵的關係,她的名聲在巴黎也早已張揚開了。
不用說,她很美,這是一種奇特的、相當野性的、不同於大多數女人的美。她黑油油的頭髮,微微朝上翹的眼角,富有挑逗性的媚笑,就已使畫家們頂札膜拜,禁不住要為她畫像。她又是記者們一有機會就寫的物件。他們不惜筆墨渲染她的美色。
事實上,她也幾乎不是筆墨所能描述的。她身上有種原始的、具有法國風味的、略帶野性的美。她聰明過人,伶牙俐齒,十分討公爵的歡心。
可是他也十分清楚,全家老少沒有一個不討厭她,沒有一個喜歡她頻繁出入城堡。他們不會容忍她單獨留下來的。
這裡經常舉行家庭聚會。因此不管願意與否,那些婦人們都得陪伴著公爵和她,還不敢說她出身卑微而把她趕走。他們中的許多人都認識季蕾的父親和叔叔們。她的父親和叔叔們很富有,在勃艮地一帶擁有財產。
“我們會非常幸福的。”季蕾喃喃低語,“當然,我還要給你生個兒子,繼承爵位。”
聽到這裡,公爵幾乎要嘔出來。他從未為他做的任何事情吃驚過,又有什麼事值得他大驚小怪呢?
可現在他吃驚了,簡直不能想象季蕾配當他兒子的母親,或者任何孩子的母親。
他用慣有的生硬動作將季蕾推到一邊,從床上起來說:“你簡直在胡說八道。你很清楚,我絕不要任何人,我要自由。”
說著,身子便套進放在椅子上的長外袍中。然後,將腰帶繫緊。他的腰不粗,臀部窄窄的。這時,他才意識到季蕾一聲沒吭。
此時,她那奇特、暖昧的朝上翹的眼睛正以一種他無法理解的目光注視著他。
他彎下身,出於禮貌去吻她的手。只聽她輕聲說:“你是我的,塞薩爾。我不會放過你的。”
他的嘴唇還未捱到手,便從床上跳下來,穿過房間,輕輕把門開啟了。他沒有回頭,雖然她希望他能這樣。
門一關,她意識到他走了,喉嚨裡才發出一種類似老虎咆哮的聲音。“你是我的!我的!”她想對他嚎叫。她撲向枕頭,心裡想著無論他怎樣掙扎,她一定要抓牢他。
第二天早上吃早餐時,公爵才記起對他的堂妹、漂亮的女侯爵說,他的親戚、太夫人要來住幾天。
“噢,太好了!”她高興地說,“我有好夕沒見到她了。她是我見到的最迷人的一個老太太。我希望自己到她那個年紀時也和她一樣。”
公爵一笑:“你還年輕著呢。不過。你說得對,伊麗莎白·赫爾姆斯戴爾夫人有一種超越年齡的魅力,我見到她總是很高興。”
“我們得邀請她昔日的一些漂亮朋友來吃飯。”女侯爵提出建議。
“當然,可我們也得請一些年輕的漂亮姑娘來呀。”公爵說。
女候爵抬起畫得很美的眉毛,看著公爵。公爵解釋說:“伯爵夫人還要把她的外孫女尤莎·霍姆帶來住。”
“她多大了?”
公爵想了一下:“我聽母親說起過她,大約十七、八歲吧。”
“天啊!”女侯爵驚歎道,“她會覺得參加聚會的人個個老態龍鍾。我上哪兒去找一些二十來歲的英俊小夥子呢?”
“如果你找的話,一定能找到。”公爵漫不經心地說。
女候爵沉默了片刻,問:“塞薩爾,我想,如果尤莎小姐來,我們就得讓得·薩隆夫人結束這次太長的拜訪了,這才明智呀。”
她知道,這樣直說是很粗魯的。有好一陣子公爵沒說話,她甚至認為公爵生她的氣了。她非常緊張,心想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