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當夏日的陽光撕裂雲層,照進窗子,季平安打著哈欠,換上外套,推開門時。
正看到庭院中央,水井旁,撅著兩個圓潤的屁股,一粉一綠,是兩個少女在刷牙。
“早啊。”季平安露出微笑,拿著洗漱用具也蹲了過去,將皂粉擠在木製鬃毛的牙刷上,開始漱口。
畫面和諧而美好,彷彿昨晚發生的一切都只是幻覺。
昨日,從宋府回來後,深感疲憊的季平安兜頭就睡,實在也是昨日一夜經歷的變故太多,令人應接不暇,一覺醒來,才覺頭腦清晰了許多。
旁邊蹲著的兩女同樣如此,俞漁終歸是聖女,很快平復了心緒,不再如昨日大驚小怪,鎮定自若的模樣,令季平安另眼相看。
至於沐夭夭……純粹是心大。
“呸!”俞漁粉白的腮幫子一股,吐出濃白的液體,忽然站起身,正色看向他,說道:
“昨晚我記得,你與我們說起重生……”
季平安拿出星辰碎片晃了晃,俞漁見狀嚥下後半句,深深吐了口氣:
“果然不是夢。”
過了一夜,她猶自難以接受這個可能性,但在目睹碎片,確認昨日真實後,她眼底竟浮出昂揚鬥志來:
“這樣,才是本聖女想要的歷練啊。”
說著,她忽然睥睨地俯瞰季平安,叉腰揚起雪白下頜,如同驕傲的小孔雀:
“四聖教這起案子,給你搶了先,但接下來本聖女不會再輸給你了。”
你哪裡來的莫名其妙的自信啊……季平安吐槽。
這個時候,院門被推開,黃賀拎著買來的早飯走進院子,季平安吐掉漱口水,說:
“吃飯,我正好有事給你們說。”
……
飯桌上。
趁著吃飯的功夫,季平安將昨日與辛瑤光的交流複述了一番。
“死而復生?”黃賀放下筷子,沉思道:
“若這個情報為真,那可以大大縮減我們的調查範圍,不過這東西恐怕也不好確認,畢竟不是已經死了,而是瀕死復活。”
季平安“恩”了一聲,嚥下蛋花湯,正色道:
“所以,你們接下來的調查方向,就是昨晚大家探討出的那些,再添上這一條。事到如今,相信你們都已認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哪一方能儘早地找到其餘的重生之人,就有機會在接下來的變局中佔據先機。”
這番話的隱含意思是:
他們掌握著情報優勢,還有一個“時間視窗”。
可等御獸宗、朝廷等勢力反應過來,再出現重生者的線索,恐怕就輪不到他了。
黃賀用力點頭,道:“公子說的對。”
沐夭夭也板著小臉,表示有在認真聽。
俞漁挑釁道:“那你做什麼?”
季平安拿起一隻熱氣騰騰的肉包,咬了一口,忽然神秘一笑,說道:
“等一個人。”
……
飯後。
三人分頭行動,去各處調查。
季平安照舊走入“一靜齋”,在古色古香的檀木桌案後落座,沏茶讀書,吐納修行。
生意一如既往的慘淡,整個上午,只有同街的書畫店老闆過來串門,眉飛色舞地,給他分享了一樁大新聞。
即:東城昨晚死了人,驚動了斬妖司衙門。
“據說那位夜司首親自過去了,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江湖人犯下命案。唉,咋覺得近來城裡不太平了呢。”小眼睛老闆唏噓道。
典型的小市民心態。
殊不知,犯下兇案的江湖人,正笑眯眯聽他講述。
臨近中午,就在季平安準備午休,掛出打烊木牌的時候,他心血來潮,睜開雙眼。
只見老柳街口,先是傳來馬蹄聲。
繼而,一架低調奢華的馬車緩緩駛入,並最終停在了巷子口。
風拂綠柳。
車伕搬下腳蹬,掀開車簾,先是跳下來一名丫鬟侍女打扮的女子,手中還抱著一把紙傘,雙腳甫一站穩,便撐開遮陽的紙傘。
然後,一隻繡著花卉的綢緞面繡花鞋探出,緩緩踩在腳蹬上,緞子褲管內,顯出一截白生生的小腿,只可惜一閃而逝。
一名身穿長裙,氣質斯文,鵝蛋臉,甜美暗藏的年輕女子走下馬車,站在紙傘下,腰背挺直,步態優雅,是隻有大家族才能養出的禮儀與貴氣。
這樣的一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