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早食,耳畔是周圍食客們的議論。
“聽說了麼,昨天發生的大事。”
“不就是大賞比武麼。還是咱大周國教厲害,就是那個聖子奇奇怪怪的,打的也不好看,沒什麼意思,不如季司辰。”
因為“假賽”的事,這段日子,京都百姓習慣了每日辱聖子。
就算贏了,也沒能徹底扭轉口碑。
“嗨,這都啥時候的事了,我說的是昨晚青衣幫殺人……聽說那個什麼聚賢莊主,可厲害的一個人,都死了。”
“不會吧。幫派有那個本事?”
“真的,可能是有高人出手了吧,而且啊,我還有個親戚在衙門當白役,說這事牽扯的很大,甚至驚動了道門,鎮撫司的殺神們一大早就朝六部去了……”
一群人越說越玄乎。
並不知道,他們口中的“高手”,就坐在旁邊。
“結賬。”季平安站起身,一手將一摞銅板擺在桌角,另一手拿起斗笠戴上,慢條斯理朝遠處走去。
路上,是大群清早入城的外地人,與他擦肩而過。
“三公子,前頭有個酒樓,去吃點東西吧。”人群中,一個肩寬體闊,嘴唇厚實的中年武夫風塵僕僕,牽馬行來。
馬背上掛著行囊與刀劍。
行走間,底盤極穩,雖貌不驚人,顧盼間卻自有一股暗藏的凜然之意。
他口中的三公子,則是個十七八歲的年輕人,衣著光鮮,長髮紮在腦後,臉龐略顯圓潤,瞧著有些喜慶。
這會一手按著腰間一柄造價不菲的寶劍,神情興奮地打量著清晨的都城。
忽然瞥見前方路邊攤,眼睛一亮,道:
“酒樓吃膩了,咱們去吃這小攤,走江湖,就該風餐露宿,品嚐各地小吃。”
這就是您有客棧不住,故意拉著我在城外打地鋪的原因?
中年武夫嘆了口氣,知道自家少爺從小錦衣玉食,沒怎麼出餘杭,卻最酷愛聽江湖故事。
此番赴京參加大賞,一路上分明可以吃好住好,他偏不。
追求所謂的“江湖氣”,屢次勸諫無果,他只好順從。
也正因如此,才耽擱了路程,錯過了比武。
二人徑直奔了那座小攤,在季平安離開的那隻桌子坐下。
裴錢手腕一抖,豪氣地拍出一串大錢,道:
“有什麼好吃好喝,統統拿上來。”
這一幕看的周圍的食客們一愣一愣的,心說哪裡來的怪人,你要擺闊去大酒樓啊,來一個早食攤子裝什麼。
攤主也懵了,小心翼翼看了他一眼,然後堆笑地將店裡的早食送了上來。
忽然一名尖嘴猴腮的人走了過來,自來熟道:
“這位公子可是來瞧大賞的?我這有本次神都大賞的情報,不貴,只要一兩銀子。”
裴錢眼睛一亮,缺什麼來什麼,何況這麼便宜,當即從懷裡撈出碎銀丟過去:
“拿來一份!”
剛拴好馬匹走過來的中年人張了張嘴,“騙子”兩個字卡在喉嚨裡,不知該不該說。
尖嘴猴腮的人本就是守在這條入城必經之路上,轉坑外地冤大頭的。
但也沒想到對方這般痛快,眼瞅著中年人看過來,心中一寒,抓起銀子,丟了一份冊子扭頭就跑。
旁邊一名食客看的目瞪口呆,忍不住提醒道:
“神都大賞都比了一半了,伱要打聽啥找個客棧隨便問,哪裡還要花一兩銀子那麼多去買,一文錢我都嫌貴……”
裴錢愣了下,然後不在意地笑道:
“無妨無妨,太便宜了,沒忍住。”
食客們:“……”
名為鐵砂的中年人嘆了口氣。
不過對餘杭裴氏的三公子來說,的確不貴。
罷了,就當走江湖交學費了,反正這一路上,三公子被坑的也不下十次了。
身為護衛,他也不是沒嘗試阻攔,但裴錢一步一個當,噹噹不錯過,實在也是心累……
“咦,昨日最後一場比武結束啊。”裴錢翻開那本紙張粗劣,字型模糊的小冊子,先是驚訝,繼而滿臉失望:
“果然,人生處處是遺憾。”
不……本來不會有遺憾,是您自己作的……鐵砂心中低語,低頭吃包子喝粥。
裴錢果然又振奮起來,笑道:
“不過上天還是眷顧我們的,起碼不會錯過下半場。”
大賞下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