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我沒有。”
陸澤安說,“我記得我說過,我會試著接受你,但是我不希望被強迫,你懂嗎。”
顧綰綰心臟抽痛,怎麼會不懂,就是因為懂才一直忍受著他的無視和不愛自己的心酸,她已經放手一搏了,還是換不回來他的矚目,她已經沒有辦法了,孤注一擲的時候,只剩自己在懸崖邊上在搖晃。‘
媽媽說的對,愛一個不愛自己的人,真的是一件辛苦萬分的事情。
顧綰綰狠狠的擦掉自己的眼淚,努力揚起一抹難看的笑來抬頭看著陸澤安,沙啞著聲音說,“我懂啊,你快去洗澡吧,我很困了,想睡了,等下要是回房的話,動作輕一點,明天有個重要的會議要開。”
陸澤安點點頭,認真的看著她臉上那抹明顯牽強的笑,微不可微的皺皺眉,“好,我先去洗澡。”
說完,拿著浴衣進了浴室。
顧綰綰側頭看著他一步步走向浴室,就像一步步走出她的生命裡,不知道為什麼,那一刻,她忽然想起來,那天下午提前下班,偶遇了送顧深深回家的陸澤安。
那時候真是吸引人的目光啊,清秀俊朗,身上的書卷氣真像是從圖書館裡走出來的翩翩美少年,她已經在商場上見過無數成熟的,成功的,帥氣的,花心的的男人,唯獨陸澤安,是最特別的。
像是能吸收人的精氣神的妖怪一樣,只一眼,就奪去了她全部的目光。
只是好可惜,那時候他的目光,滿心滿眼的都在顧深深身上。
怎麼能不嫉妒顧深深呢,從小有一個疼愛無比她的爸爸,一路順風順水的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切,就連談個戀愛,找的男人也要那麼優秀。
她幾乎集齊了所有的好運氣,什麼都不做,就能享受到美好的一切。
那時候她就想,憑什麼她什麼都不能做,就能過的比她好,比她舒服,可是怎麼看,怎麼讓她不舒服呢,她顧綰綰和顧深深一比較,就是一個天上地下。
都是一個爸爸,怎麼能差這麼多。
顧綰綰吸吸鼻子,耳邊聽著浴室裡的瀝瀝水聲,沉默了一會,才站起身來拉開門走了出去。
門輕聲合上的一剎那,浴室裡的水聲忽然高了一度。
顧綰綰踩著棉拖,輕輕下樓走到了蘇梅的房間,爸爸留在房間裡的東西全部被撤走,如今剩下的,都是蘇梅的昂貴的首飾和一些名貴的收藏。
蘇梅正在打電話,看到她進來,收了線轉過身來看著她落寞的樣子,不禁抱臂哼了一聲,“怎麼了,這是哭了。”
顧綰綰吸吸鼻子看了一眼蘇梅,默默的坐到了床上,悶悶的不說話。
蘇梅看了她一眼,似乎已經猜到了什麼,轉身去了壁櫃上倒了兩杯紅酒,遞給了一杯給顧綰綰,“別想了,來喝一杯。一醉解千愁。”
顧綰綰悶頭接過,卻沒有喝一口,輕晃著酒杯低聲的問蘇梅,“媽,之前的那個提議,我同意了。”
蘇梅的眼睛忽然亮起,不可置信的看了顧綰綰一眼,呵了一聲,“不是不同意嗎,怎麼忽然間就變了念頭。”
“因為我發現了一件事,男人是不可靠的,既然他給不了我想要的,為何我不努力爭取自己想要得到的呢。”顧綰綰面無表情的說,“也許我離開了江城,會遇到更好的人,世界這麼大,不止只有他一個陸澤安可以入我的眼。”
是啊,世界那麼大,總會有一個人能夠替代他。
蘇梅喝了一口紅酒,輕舔了下嘴唇上的紅酒漬,眼眸晶亮,忽然放下酒杯,快步到門口拉開門四下看了看,確定門外樓下沒有一個人以後,才再次關上門。
蘇梅問她,“既然如此,那麼你就快一點,何總已經出了一個合適的價格,大部分的錢我都已經轉到了瑞士銀行,再加上我們手上的股份賣出的,足夠我們在美國能夠過幾輩子的上流生活。”
蘇梅看她情緒不高,再次出聲推了她一把,“綰綰,要做大事,就要能夠捨得現在的。”
顧綰綰想到了陸澤安那冷淡疏離的眼神,忽然笑了笑,仰頭自顧自的和蘇梅碰了碰杯,“我會盡快移交我們的股份,大概什麼時候出國。”
蘇梅說,“最慢元旦以後。”
元旦以後,那就是不到一週的時間了。
喝了紅酒,情緒慢慢的好了起來,顧綰綰抬頭看著蘇梅因為自己的話明顯變得雀躍的神情,忽然想起了已經去世的爸爸,抿著唇忽然開口問蘇梅。
“媽媽,爸爸對不起你這麼多年,你有恨過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