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汶頓,舊城區,莫瑞恩高塔附近的一間無名小酒館中。
在壁爐斑駁火光映照中,一個高大的身影突兀地出現在酒館內一根瘦木樑柱的後面,但來人也並沒有絲毫隱藏的意思。
幾乎是在身影出現的同時,一個飽含著不滿情緒的聲音便傳了出來:“蘭德爾,你真的要縱容卡歐斯嗎?”
“當然不是,但像你這樣賭氣也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還是要坐下來談一談!”一個清冷不帶明顯情緒的聲音從壁爐邊上響起。
與此同時,另一個和善的聲音也發出了邀請,“別生氣了!先來喝杯酒吧!這事可以慢慢談!”
“談?跟他有什麼好談的!”
巴迪加爾負氣地從樑柱後面走出,來到壁爐邊上,一屁股坐在了低矮的軟木椅上,一把抓過桌上的木質酒杯,咕咚咕咚就灌了一杯,隨後才說:
“別忘了,卡歐斯已經死了,至少在絕大多數人眼中,他早就死去多時了,如今他想重新露面,你們知道這會給我們帶來多大的麻煩嗎!”
“他說了,他願意以一個全新的身份出現,這樣不就沒事了嗎?再說了,吉爾斯高塔自家的事,我們又何必太過操心呢!”
說話的是芬威克高塔的大奧術師哈瑞斯,儘管在他心裡也覺得這件事有些不妥,但他也很難提出什麼反對意見。
哈瑞斯這話不說還好,一說就又刺激到了巴迪加爾,只見他刷的一下從軟木椅上站了起來,走到哈瑞斯身前,質問道:
“你說的這叫什麼話?什麼叫以一個新身份出現?他當我們都是瞎子嗎?當外面的精靈都是瞎子嗎?”
對此,哈瑞斯表示什麼也看不到、聽不到,全然不顧巴迪加爾憤怒的眼神,就只是一個勁地把玩著手裡的酒杯。
看到這一幕,巴迪加爾更加憤怒了,但還未等他做出什麼出格的舉動,就已被霍恩從中分隔開來,霍恩一邊給巴迪加爾遞酒,一邊勸道:
“哈瑞斯什麼性格你不知道?他就是帕特里夏山頂的無骨草,風往那邊吹,他就往哪邊倒,別理他,我們喝酒!”
霍恩這麼說,讓巴迪加爾心中的怒氣稍稍消停一點,但一想到關鍵時刻竟是霍恩站在他這邊,他那敏感的心靈又是一陣彆扭。
沒有去接霍恩遞過來的酒,只是冷哼了一聲,又重新回到之前的座位上,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然後也不喝,就這麼放著,沉默了下去。
咳——
作為眾人的召集者,蘭德爾在這種情況下卻是不得不開口了,只見他輕咳了一聲,讓眾人稍微留意,然後便用他一貫平靜近乎冷漠的聲音,說道:
“眼下確實是吉爾斯高塔的私事,但我們七塔卻也有著互相扶持的傳統,不可能放任吉爾斯高塔繼續混亂下去,這不僅是七塔的損失,更是耐色瑞爾的損失。”
說完,他停頓了一下,觀察眾人的反應,特別是巴迪加爾的反應,見他依舊沉默著,蘭德爾又繼續說道:
“我們誰也沒有預想到公主殿下升神後會是這樣的結果,雖然確實成功了,但也在事實上與我們失去了聯絡。
“而她之前定下的繼任者,在拜倫大師失蹤的情況下,很難在短時間內成為與我等並列的存在。
“卡歐斯以吉爾斯高塔內部事務為由限制我們出手,要求重新執掌吉爾斯高塔,也算是合情合理。”
說完,蘭德爾再次停頓了一下,但這次巴迪加爾就沒有繼續沉默了,而是長嘆了一口氣,說:
“我到現在還能記得當初公主殿下拜託我們照看斯庫姆的情景,我記得你們可都是答應了的!
“再者,如果卡歐斯重掌吉爾斯高塔,他必定會盡可能抹除公主的影響,這未必符合七塔的利益,也未必符合耐色瑞爾的利益。”
“不,我的看法恰好相反!”
說話的是詹尼克高塔的哈德萊恩,既然巴迪加爾願意坐下來談了,那他便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我們都知道卡歐斯是在耐色卷軸被盜風波中‘死去’的,和他一起的,還有其他或真或假死去的七塔掌控者們,這一方面是人民需要一個交代,另一方面也是為了麻痺精靈。
“但如今近百年過去了,耐色瑞爾變強了,但保守風氣也起來了,卡歐斯的迴歸不僅能夠帶來先輩的開拓進取之風、合作共贏之氣,對於精靈,也是一種無形的震懾。
“巴迪加爾,你怎麼知道卡歐斯不是因為拜倫大師失蹤才主動站出來的,不然的話,幾十年他都沒有露過一次面,難道就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