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裡嘆了口氣,鬱悶地伸出手將衣袖和褲腿都朝上挽了好幾截,然後硬著頭皮推開了房門。
作者有話要說:
☆、山水畫
“噗!”靠在門柱上的沈冰弦剛一回頭就忍不住笑出了聲。
哼,笑什麼笑,這幅看著像要去種田插秧的德行還不是拜你所賜,子寧狠狠瞪了那人一眼,決定把這筆帳先記著,將來有機會再慢慢去跟他算。
“我們出發吧”,當子寧頂著幾乎抓狂的表情走到門口時,沈冰弦及時收起了臉上的笑容,還不忘好心補充一句,“其實這樣子也挺可愛的。”
“我家離這兒遠麼,我們要怎麼去啊?”可愛,你才可愛呢,你全家都可愛,子寧強忍著心中想要掐死這人的衝動,努力把自己的注意力轉移到眼前的正事兒上。
來的時候他是暈著的,所以不太搞得清這裡的具體方位,但這院子的周圍白天夜裡都挺安靜,感覺上應該是在個偏遠郊區,而葉府嘛,不用說當然是在這堂堂京師的黃金位置,那裡面雖是外人難以企及的高牆深院,外邊兒卻緊鄰著繁華地段,出了門口走不了幾步,吃喝玩樂的地兒就一應俱全任君選擇。
這姑蘇城說大不大說小卻也不小,就算是趕著馬車從最南邊到最北邊也得用上個把時辰,而且,一個被當朝天子盯上的人似乎也不太合適大模大樣地去僱馬車?如果龜速步行過去的話,到了目的地搞不好天都要亮了,那麼,現在他們最大機率應該會是騎著馬過去吧?
想到這裡,子寧興奮地四處張望了一下,試圖在眼前這一片兒地界裡找出鞭子、馬鞍什麼的,總之是與自己即將去騎的那些馬兒們有關的東西。
要知道從小到大葉夫人都對他過度緊張,這直接導致他出門除非是隨便走上幾步,要不然就得規規矩矩地帶著小廝坐馬車,極少有能騎在馬上耍威風的機會,這會子既然暫時沒人管了,他當然要好好過一過騎馬癮。
子寧這裡正美滋滋地想象著自己騎馬時的颯爽英姿呢,突然就覺得腳下一輕,在他反應過來之前,整個人已經完全離開了地面,被沈冰弦打橫抱入懷中向外躍去。
“喂,你幹嘛呢,快放我下來!”看著下面一閃而過各式的樹木,子寧的恐高症狀再度發作,他緊緊抓著沈冰弦胸前的衣服,聲音顫抖的厲害。
“你在害怕?”沈冰弦低下頭看著子寧,身形卻並未停頓,他一邊說著話一邊用腳尖在某根張牙舞爪的樹枝上輕點了一下,閒閒地又竄出好幾丈遠。
“胡說,我怎麼會害怕!”子寧哪肯在這人面前承認自己是畏高,他梗著脖子一口做出了否認,手中卻不由自主地將沈冰弦抓得更緊了。
“不是就好”,沈冰弦笑笑,將子寧往懷內又挪了幾分,“乖乖待著別動,我這就帶你回葉府去。”
子寧心中雖有一百萬個不情願,卻不敢在這樣上不接天下不接地的半空中多做掙扎,只得緊緊閉上眼睛來降低自己的恐懼感,同時在肚子裡把做決定時從來不問他意見的沈冰弦罵了幾百遍。
不過罵歸罵,當聽見那些在自己耳邊急速呼嘯而過的風聲時,即使是帶著一肚子不滿的子寧也不得不在心中承認,若是撇除掉這種詭異移動方式帶來的強烈尷尬感,也不去考慮當事人內心的畏懼程度,單就趕路效率而言的話,這確實是個既省時又省力的好法子。
沒過多久,他就忍不住又睜開眼睛偷偷往下望,這會子出現在他眼中的基本上都已經是各種正常的房屋了,此前還稀稀落落的燈火漸漸變得璀璨起來,偶爾還能聽到幾句人們在屋內的交談聲,子寧心中開始有些緊張起來,擔心他們的行蹤會不會被底下的人發現,但沈冰弦卻似乎篤定的很,連眉頭都不帶皺一下,仍舊是老實不客氣地在各家的屋簷上踩來踩去。
這人在行動間好像不會發出任何聲音來?子寧顫著小心肝豎起耳朵聽了大半天,最終確定了一件事情——沈冰弦即使是抱著他這麼個累贅物,在踩到瓦片上時仍是輕飄飄的沒有半點響動,甚至都沒讓那些層層堆疊著的瓦片們滑動分毫。
回想起沈冰弦傍晚時悄無聲息地出現在自己身後的那一幕,以及他此前的種種異常之處,這一刻,子寧幾乎已經可以肯定這傢伙必然是個深藏不露的武林高手!這麼厲害的一個人,為何要以戲子的身份出現在這姑蘇城中呢?若要說這只是為了興趣並無它圖的話,恐怕就連三歲的小孩子也不會相信吧…
正在胡思亂想間,沈冰弦身形一頓,突然停住了腳步,子寧抬頭去看時,發現眼前的景物熟悉無比,原來不知不覺中他們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