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就有人想闖上馬車搜查,一個宏亮的聲音罵罵咧咧道:“那丫頭片子沒武功,不可能拐個彎就沒了,定是你們藏了爺一會將你們一起抓回東廠去,治你們個包庇之罪”
駕車的人跟東廠的番子起了衝突,只聽見外頭一陣雜亂的聲音,那宏亮的聲音和另外幾個聲音一起叫道:“你是什麼人,敢跟我們動手?活得不耐煩了”
“諸位一看便知我們是什麼人”車伕不徐不疾地回應了一句,似是出示了什麼東西讓他們看。
那些人還驚疑不定,有人開始喝問路上的行人有沒有看見剛才逃跑的女子到哪裡去了。
東廠素來臭名昭著,何況泠然拐彎過來就直接溜進了車上,就算看見的人也不確定是不是眼花了,根本不想惹麻煩上身,是以竟沒有人回答。
“車上坐的真是……不可能吧?公公別是自個兒違禁出宮,拿著雞毛當令箭。”有個番子質問。
“大膽膽敢隨意窺探聖顏”車伕喝著,卻也不阻止,車簾已被人揭開。
“臣等該死”車外幾個番子果然看到了端坐的皇帝,大為意外,急忙匍匐到了地上。
四周的百姓已經被這群凶神惡煞的東廠番役驚得沒個人影,成綬帝道:“懷恩,他們想是在辦差,不要追究了,朕是微服出宮,趕緊回去吧。”
趕車的道聲:“遵旨。”
馬車緩緩又駛了出去。
座位底下雖然可以藏人,不過真是憋得難受,好大一會兒,泠然已終於受不了,估模著東廠的人已經遠去,連連捶打著頭頂。
成綬帝開啟蓋子讓她出來,盤膝坐到一旁的地毯上,側目打量著她道:“朕與你倒是有緣,出宮兩次,都遇到了你。”
泠然透出一口氣,跪到他的對面,“多謝皇上相救。”
“前些日太傅在朝堂上罷了你和襄王兄聯姻之議,沒想到這麼快就要來殺你了看來你可憐得很,不僅王妃沒當成,小命也將不保。”成綬帝鮮豔的薄唇帶著一抹惡作劇之色單邊翹起,哪裡還有半分那一日在國舅府前的大街上相遇時可憐兮兮的神色。
泠然看著這個皇帝,猜想他若是個名副其實大權在握的皇帝的話,說不定也不是個好料子,再說提到她與楚玉之間的事觸及了她的痛處,立刻像豎起毛的母雞一樣,不冷不熱地道:“對呀,民女是可憐得很,跟皇上也差不多。不過上次我幫了皇上一次,這一次皇上幫了我,我也謝過了,就此拜別”
“你儘管出去,朕包管東廠的人還在後面暗中跟隨”成綬帝道,“似乎,竊聽……跟蹤什麼的,是東廠的強項。”
泠然想起在庭院裡東廠的人前面一撥,後面一撥的逮人方式,嚇得縮住了步子。
再怎麼樣,也不能跟自己的小命過不去是不是?就算有輪迴,也不知道下輩子是入了畜道還是做了植物呢。
“皇上……”泠然訕訕地想討好眼前這個正太。
十五歲的小皇帝,說起來與她現在同年,跟前世比起來那就是小dd了,但是行事說話好像比她老成不少,估計是在權臣的壓迫下自動成熟。
成綬帝的眼珠轉了幾轉,道:“朕也不方便送你出城,既然救了你,也不想你轉眼又被人殺了,不如暫時跟朕回宮,再作計較。”
泠然傻了眼,這就比方原來有道選擇題,讓她跟著張家的人走還是跟著紅綃公子走,她選了紅綃公子,可現在連選擇也沒有,直接逼著她進當今天下最大的牢籠……
“去不去隨你,不去的話,你現在就可以下車,朕也不想冒著被太傅知道藏了你的危險。”成綬帝狀似毫不在乎地說著。
其實朱見濟此時心中渴盼得有些心悸,眼前的女子根本不知道相府和王府中的情形,而他是知道得一清二楚的。為了她,楚家父之之間已生了嫌隙,楚玉更是自從提親使者章綸在金殿上覆旨之後再也沒有上過朝,今日他就是本著兄弟之誼微服前往襄王府看視的。
當然,看望楚玉除了私人感情,還有許多層面的意義。一來,楚留香是司馬昭之心,若非楚玉無意皇位,在頭裡攔著,篡位之事大概已經發生了,他不能讓楚玉不問朝事;二來,他也想看一看楚玉究竟是為什麼不上朝,若真的愛一個女子到那種地步,為什麼又要跟楚留香妥協?這也不像他所熟悉的襄王爺的性子。
結果,從小小的一次探視中,他看到了曙光。
眼前這個女孩子,大概就是能讓楚玉徹底效忠於他,跟自己的父親對著幹的關鍵人物
這麼重要的人物,作為朱家的子孫,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