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炎城看了也沒看那錢,“我說的是這個嗎?我說得不是這個。光我們這頭知道有什麼用啊?你父母呢?你爺爺奶奶呢?你的親戚朋友呢?他們一個都不出席嗎?如果你兩腳一蹬把我女兒踹了,她怎麼整?”
賀雲逸愣住了。他的親戚朋友?
“你可別告訴我你是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林炎城沒好氣地道。
賀雲逸立刻搖頭,“不是,不是這樣。”
“那是怎樣?”林炎城打破砂鍋碰到底,“還是說你嫌我家芳夏是農村姑娘,覺得她丟人,所以拿不出手。不配把她帶到你的那些親戚朋友面前?”
賀雲逸額頭直冒汗,打死他,他也不敢有這個想法。
林芳夏知道內情,剛想開口替他辯解,卻見林炎城寒光一掃,她立時愣住,半個字也吐不出來了。
賀雲逸糾結半天,才把自己難以啟齒的身世說給林炎城聽,“林叔,不是我不想帶芳夏回去,而是我父親懷疑我不是他親生的。我那後母刻薄寡恩,我擔心她會給芳夏難堪。”
難堪?林炎城眼底似蒙上一層淡淡的寒霜,賀雲逸還真是低估了他那繼母的狠毒。他敲了敲桌面,“你的意思是你不打算帶芳夏去北京?”
賀雲逸搖頭,“以後有機會,我一定帶她去。但是我現在身份尷尬,暫時還是別去了。”
這打算倒是很合林炎城心意。
他掃了林芳夏一眼,“這樣吧。我同意你倆先處物件,但是,我要跟你去北京見見你家人。我不能讓我的女兒不清不楚嫁給你。”
他錯了,他不該只讓林芳夏成長,然後讓她獨自去對付賀家人。賀家有錢有勢有心機,芳夏有什麼?她什麼都沒有。
哪怕她變聰明瞭,在實力如此懸殊的情況下,也無異於以卵擊石。
倒不如他先幫她解決了,然後再讓她慢慢成長。
賀雲逸二話不說就同意了,“也行。”
林炎城終於滿意,摸著下巴問道,“你剛剛說你父親懷疑你不是他親生的,是什麼意思?”
賀雲逸嘴角苦笑,“我母親以前是大戶人家的小姐,有次走親戚的時候,當軍官的父親剛巧救了她,兩人相愛了。父親提著聘禮去提親,卻遭到我外公外婆的強烈反對。父親有任務沒有久留,母親獨自離開家門去找父親。後來兩人碰了面,結了婚。八個月生下了我。”
林炎城不解了,“照你這麼說你父母是自由婚姻,在前些年,你母親這樣勇於破除婚姻自由,絕對算是個可歌可泣啊的奇女子啊。怎麼你父親還懷疑她呢?”
賀雲逸嘆了口氣,“我母親在我五歲那年沒了,不到半年,父親很快續絃,再婚物件跟我母親一樣是大戶人家的小姐,兩人是一個圈子的。聽她說我母親有個青梅竹馬的未婚夫。在我母親離開家門的時候,他們遇到過。”
孤男寡女又是這種關係,這懷疑似乎合情合理。但是林炎城卻嗤笑起來,疑心這麼重,也難怪賀雲逸的母親不肯告訴他相遇前未婚夫這種事了。
賀雲逸苦笑道,“有時候敢愛敢情就意味著不檢點。”
連親生父母都能忤逆,連十幾年的婚約都可以背棄,這種人品很難讓人信服。他父親在信裡就是這麼說他母親的。
林炎城不屑極了。
有的男人天生就是雙標狗。平時沒事的時候,他們希望自己的女人嬌弱一點,朝自己撒嬌。當遇到危險的時候,又希望她們化身女金剛,有自保能力。這不自相矛盾嗎?
說實話,林炎城看不上賀進樓,但是他畢竟是賀雲逸的親生父親。現在國內還沒有透過DNA查血緣的業務,但是在十幾年後,賀雲逸做了一次親子鑑定。他的的確確是賀進樓的兒子。
也正因如此,賀雲逸後來沒有把賀進樓解決掉。只是讓他身敗名裂,一輩子也翻不了身,晚年只有一個護工陪著他,立下無數戰功的將軍就這麼悽悽慘慘地死去,也是令人唏噓。
至於賀雲逸的繼母於月芳,機關算盡,丟了性命,連於家也陪著她一起遭殃。當真是從哪升起就從哪跌倒。並且再也沒有爬起來過。
“你打算什麼時候去研究所?”
“儘快吧。”
林建軍在旁邊插嘴,“爹,你不是說讓大哥先結婚嗎?”
林炎城話裡有話,“我同意他們處物件,等你三姐年滿二十再結婚,你著什麼急啊。”
這話也是說給賀雲逸和林芳夏聽的,兩人鬧了個大紅臉。
“你到省城研究所,要好好工作。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