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甘示弱,“那是你以為的。”
他一覷,戲謔的笑意的更深,“這會兒想討好朕了?”
“就因為我肯讓你抱,你就認為我討好你,你不會太自作多情了吧?”明珠揚眉一笑,抬頭瞥他時,烏溜溜的眼珠黠光一閃,旋即換了一種口氣繼續嘟囔道,“其實皇帝哥哥的懷抱又不是每個女人都能享受的,就算明珠不是第一個,也不願錯失良機啊!”
朱胤被她峰迴路轉的話弄得微微怔了一下,隨即不置可否的笑了,好似蜷於他懷中的真是一隻貓,每下一步石階,她身上就會發出清脆的鈴鐺響。
早在他將明珠從座椅上抱起來時,座席間已經開始私語紛紛,朱胤自己不以為然,有些人的耳膜卻被這切切嘈嘈的議論與揣測給刺痛了,如同密密麻麻的針在扎。
“清闌,其實你不用生氣,皇上他宅心仁厚,假使換作你、竇姐姐或是蕭姐姐中任何一人,我相信他也會這麼做的。”舒素女勸慰著旁座低首忍淚的羸弱女子,隱隱含憂的目光卻射向了紅毯鋪蓋的漢白玉石階,其實自己也無法心如止水呢……
明珠坐在場地正中央衝她粲然一笑,紫燕飛不由在袖內攥緊拳頭,遲疑了一下才站起來,身旁的如意卻還是被她嚇了一跳,手一抖把桌上的金卮給碰翻了,忿忿的正欲開口,一扭頭卻看見白衣纖靈的身影往場中央去了。
“王爺,紫姐姐她……”如意突然住了口,眼前這個面無表情的璧人全身上下不知何時被籠罩了一層陰鷙的戾氣。
顏慕笛的目光始終盯著她,紫燕飛不回頭,也能感覺的他那灼烈的怒火快把自己身上燒出兩個大窟窿來,在他看來或許她又犯了什麼不可饒恕的滔天大罪!可她就是如此,越是沒有後路的窮途,越不管不顧,套用她孃的俗話叫“破罐子破摔”,結果每次“摔”完之後還是得面對更糟糕的現實!
“妾身安西王府顏慕簫之妻紫氏叩見皇上,恭祝吾皇福如東海,壽比南山!”她雙手交握,然後恭恭敬敬地跪在大紅地毯上,而顏慕笛那雙黑曜石般炯亮的眼瞳卻在盯著她時一點點冷凝下來,變得比寒冰利刃還尖銳!
紫燕飛此語一出,全場噤聲。
明珠聞言也一時錯愕了,這和她預想的有一點點偏差,不過應該也不會差太遠,她遂忙扯開嘴笑了一下,底氣不足的解釋道:“皇帝哥哥,那個……紫姐姐雖是從——西蜀遠道而來的,但是她此次是誠心來為您賀壽的,紫姐姐平日裡頗……愛彈琴,恰逢今晚這樣難得的機會,所以她想和明珠兩人一起合奏這首《鳳求凰》獻給皇帝哥哥!”
意料之外 情理之中(二)
鳳目微眯,朱胤澈亮的眼眸驟然黯沉下來,嘴角邊猶帶一抹感傷,兀自嘆道:“朕記得往年這個時候西蜀都是派他上京來的,朕最後一次見慕簫,好像也是三年前的事了……”
心口猛地抽搐了一下,紫燕飛低首抿緊嘴唇,好像錯了,那些過去從未真正離去,恍如昨日曆歷在目,她走不出那個夢魘……
因為皇上當眾提及起顏慕簫,所以眾位臣子幾乎理所當然的認為顏慕笛應該出言附和幾句,於是目光齊唰唰的投過去,璧人卻是充耳不聞的沉默,臉色也冷漠如同一道密不透風的牆,想從外表去探究他只能一無所知。
全場渾然陷入了一片異常的寂然。太后也當這個新安西王有傻病,不用太較真,遂忙笑著在朱胤旁邊進言:“皇上,過去的事就別再提了,難得紫氏一片誠心,倒是令哀家頗為感動啊!”
“母后所言極是!”朱胤含笑點頭,又轉頭看向紅毯上的紫燕飛,“紫氏請起吧!”
“紫姐姐,皇上讓你起磕了!”明珠伸手扯了一下她的烏絲,驚痛後如夢初醒,紫燕飛頷首緩緩而起,嘴裡囁嚅的聲音近乎低不可聞,“謝皇上。”
落座,兩人並肩宛若瑤池仙姬,見之忘俗,一個是霞映澄江,彩繡輝煌;一個是秋蕙批霜,纖塵不染。
纖纖玉指一撥弄,天籟梵音自梧桐木間破寂出塵,琴色清透而空靈。曲調宜喜宜嗔,縈迴繞腸,柔情如荼,繾綣似毒,眾人即聞便甘願上癮,如同飲鳩止渴,欲罷不能。
抬眼掃了一遍周圍如夢似醉的那些人,紫燕飛那看似撫琴的手指卻並未真正碰到琴絃,她丹唇微啟,低靡的柔音裡滿是不解:“明珠小姐,你的琴藝如此精湛,為何還要這麼做呢?”
“本小姐自然有不得已的苦衷了,有個人存心想看本小姐的笑話,所以我今晚非贏京城四花不可!”彈指飛縱間,明珠目不離弦,只是頗不服氣的撅起嘴來,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