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擇性耳聾,把頭歪向另一側。
路穌年一條膝蓋跪在座椅,伸手就拽住他手腕,他眼睛紅腫,此時波瀾不驚,“我要回家。”
“我會送你回家,現在先下車。”
轉過頭,他把視線停在路穌年鼻樑上,眨了下腫脹的眼睛,“不用了,李哥呢?他送我回家就好了。”
路穌年鬆手,理了理他衣領,“李哥等下就來。”
“那好,我在車裡等李哥,就不下車了。”他按下車窗,趴在車窗上。
服裝大廈旋轉玻璃門處的人似乎不曾間斷。
過去他沒來過南島,更不知道服裝大廈,第一次的時候路穌年車子揚塵而去,他站在南島的街上,這條繁華的商業街瀰漫著所有都市的現代潮流,他無助地站在樓下仰望這座被人稱之為購物天堂的南島購物城。等到第二次時,是和柳陳安一起,從一樓逛到十幾樓,儘管手痠腿痠,在柳陳安的驅使下還是不錯的體驗。
再次來到服裝大廈,還是和路穌年一起,他望著望著,莫名地觸景生情。
千絲萬縷的情緒都在鬧騰,不住提醒他,不要繼續下去了。
可是,那麼多種的情感,偏偏愛情,教人慾罷不能。
車子再次發動並且行駛在兩側都曠野的公路上的時候,他已經坐在了副駕駛座上,不知道是睡了多久,他甚至對自己怎麼睡著地都不知道,身上蓋著毛毯,摸著柔然舒服。
天色黯淡了不少,他驚訝地看著窗外,這是去林鎮的路,他記得,來的時候下雨,坑坑窪窪的馬路,路中車子一路都在顛簸……
“路穌年你快停車。”他急忙大喊。
路穌年看了他一眼,繼續開車。
轉了將近150°的大轉彎後,柳暗花明又一村,遠處鵝黃小蒼蘭盡展眼前,相隔不到一米的距離,紅花小蒼蘭更是妖豔至極。
各色的一品紅,相互緊挨,大理石一品紅,鮮紅色一品紅……擾亂人的視線,卻又格外的和諧擁擠。
傣家竹樓帶著別有一番風味的異域風情,錯落有致地挨著,蘋果莊園外圍著籬笆,穿過莊園,即是成片的海灘花。
林鎮以竹樓為主要建築,鳳凰樹和油棕樹互掩映,西雙版納的傣家竹樓浮現在眼前,小徑兩側的茶花風姿錯約,幾株圍著竹樓,含苞待放。
典型地小盆地,溫熱的氣候,使得和南島形成鮮明的氣候差異。
“往左拐。”他迫切地往窗外望去。
往左拐,車子駛進一條平坦小路,一排一排的吊腳樓,偶爾也會有一兩棟別墅出現,江邊還有幾個姑娘相約著洗衣服,擼起衣袖,挽著褲腳,不時嘻嘻哈哈地爽朗笑聲。
他看得呆了,多久了沒見到這番景象了,兩個月之久了,連做夢都鮮少會做這樣的夢。
幾個男孩說說笑笑地朝這邊走來,中間個子最高的,穿黑色線衫的男孩,他一眼就認出來了。
“許涼非,是許涼非。”他又驚又喜,臉上的笑容起了又落,關上窗戶,他對著路穌年說:“就把車停在這吧,我家要走臺階,開不了。”
“你朋友?”路穌年問他。
路錦豐捂著眼睛,揉了又揉,才放下手,“停車好嗎?我離開林鎮他什麼也不知道,好不容易見一次面……”
路穌年沒說話,繼續往前開去,從一眾男孩身前錯開,許涼非好像往車裡看了,他看見自己了嗎?
也好,做了好人,一旦犯錯後,不免都會受到良心上的譴責,他愧疚的人太多,真要去面對時,才發現很多的過錯都需要勇氣去承擔和麵對。
腳踩佈滿少許瀝青的石階,一株茶花從棕櫚樹下延伸過來,竹藤攀巖在棕櫚樹上,有種蒸蒸日上的趨勢。
路穌年手裡拎著幾個包裝精美的禮品,剛好關上後備箱,他轉身,對上路穌年目光。
視線相撞,他不急於逃脫,等路穌年走近了,他說:“我不想讓她操心,她一個人的時候會瞎想,要是她問起我的情況,你就說我數學成績有些糟糕,不要說我很好,離譜了她疑心重,準會擔心我。”
“就你那眼睛,想好怎麼說了麼?”
他看著他手裡提著的禮品,紅腫的眼睛一笑就成了一條縫,“沒事,她要是問了我就說是被洋蔥燻的,我小時候也被洋蔥燻過,比這腫得還要厲害。”
三層的竹樓,廳外的涼臺掛著幾件衣服,竹帽還置在竹椅上,上方掛著一件蓑衣,深灰色的傘跟衣服同掛在晾衣杆上。
二樓的迴廊上擺放了兩盆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