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胡即為仙長所惡,拋墜紅塵?”老道曰:“詩美女嬌,心必有所戀也,烏得無罪?所以世之名儒才士,每每自號風癱,豔曲淫詞贈之美婦,文帝惡其大損陰騭,尚且籍削玉樓。況乎欲成仙品而煉道者,敢出此哉?”三緘曰:“此係夢中所出,原非非夢耳。老道曰:”夢中足以形非夢之意,爾自今為始,將淫念剪除殆盡,他時來晤,師乃見之。不然學道一學,徒付之黃粱中也。“三緘聞師責斥,自覺汗顏,方欲請罪師前,師已瞑然若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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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回 入靜境神能冶性 居鬧市念已無塵
三緘知老道見畢,不屑以大道相累,即久在洞中,亦屬無益,不若歸得家內,自為修省,以寡乃欲,以清乃心,俟功造深深再為請教未晚。意計已定,向老道拜辭而歸。歸來絕跡不出門戶,惟永朝永夕獨居密室,靜坐瞑然,常把此心盛在腔內,如心一動,速又緊緊按之。前半月每致亂馳,後半月漸歸於舍,待至三月之久,可以坐到一日而是心寂然焉。所造若此,思欲入洞求指進步,恐未習熟又見擯於門牆,於是日日加修,為他時求教訓,久之而清心寡慾。,功已純自自然矣。
復禮子自夢示三緘後,假意棄諸門外,激彼修道真衷。屈指計之,三月有餘未在洞中求其指示。默會片刻,始知在家寡慾清心,急力苦煉,因隱身於三緘室內,不時擊物作響以驚之,視彼之心可能堅穩不動否。三緘是時靜坐已慣,心清無擾,暗自誇功,突得復禮子驚心法兒,不入於恐懼之偏,即出於疑似之地,自知心不居舍,忙忙合目收回。復禮子又於不覺時驚之,三緘始而矜持,繼能勉強,終則驚之不聞矣。復禮子見彼心中能煉神不動,又試以引目動心之法。三緘不知,每於開目時見有美女形容繞目而過,此以目所常羨者動之也。三緘未免初視而動其心,然心剛一動,速又合目凝神,不使心猿亂躍,久則不惟能卻不顧,且至於見如不見焉。復禮子曰:“美色當前,不使彼心稍馳騖外,是能見愛不愛,其功又進一境。”於是不動以色而動以財。財字一關,三緘久淡,任白鏹滿室,度外接之。復禮子化一家人,轉而動以氣。正值煉心之候,痛罵乃躬,並罵乃父,言詞暴厲,辱及祖宗。三緘坦然於懷,一無所動。
家人又扯其發,擊之以掌。三緘亦任其擊,而瞑然自如。復禮子暗自嘆曰:“煉心之功至此以難,吾且再以駭目法試之。”一日,三緘靜坐未久,忽一猛獸逼面而來。三緘之心幾為恐懼所亂,凝神頃刻,知室中無此,心寂然。復禮子喜曰:“不意三緘清心之功,已至於是,引以進境,此其時也。”遂隱身而返,常冀三緘來洞指以煉神煉氣之方。三緘自得復禮子試以驚恐,擾以四害,此心已如白璧,無貪無慾,無痴無愛,即有外物,不能繞之。所以復坐一二月,愈坐愈靜,愈靜愈穩,靈根若此,可謂固矣。
孰料蚌婦、珠光身死斬妖臺上,靈氣不散,時駕雲霧鼠竄四方。一時鼠竄至磐澗前,瞥見清氣凌空,旋繞天半。蚌婦謂珠光曰:“這縷清氣常凝結於此室之上,不識其內煉道何人?”珠光曰:“母忘之乎?前日毒龍邀吾母女戕害三緘小子,即是此地。而今三緘為復禮子指示,頗得清心寡慾之道,苦煉室中,故清氣充盈,洩於室外耳。”蚌婦曰:“桌爾,吾母女遭誅是為此子,豈肯使彼煉道成真耶?”珠光曰:“母意如何?”蚌婦曰:“不如將吾母女靈魂按下,入室亂之,彼如道根淺薄,得近身側,置諸死地,母女之仇已復矣。”珠光曰:“凡真心煉道之子,必有天神護及,恐吾母女一犯再犯,律不姑寬。”蚌婦曰:“吾母女為冤而至,若遇天神,將冤訴之,或彼憐念修道之苦,另有顧盼,亦未可知。”珠光曰:“母欲如是,兒敢不從。”遂墜下靈魂,碌碌忙忙,乘隙入室。
三緘正瞑然趺坐,蚌婦、珠光嚶嚶啜泣於兩耳之中。三緘心雖不動,而耳側常聞泣聲曰:“吾死甚苦,皆為爾害,快還吾命,吾即罷休。”三緘厭聽已甚,另覓一室,始入靜坐,似已寂不聞聲。一二日後,母女又入,泣聲愈高,而煉道者不堪其擾矣。三緘無可如何,頓起求師之念,閉了密室,拜辭父母,竟向白鹿洞而來。
剛到洞門,老道正**牽衣向陽捫蝨,捫一蝨以口嚼之,愈捫其蝨愈多,似乎嚼之不及。見三緘跪地稽首,笑而稟曰:“前者子來吾洞,一無所予,空腹而返。今來甚好,吾捫蝨最夥,與爾二三。此蝨系吾陰側所得,故肥而大,吞入腹內,可當紅豆二三枚。三緘接在手,蝨烈而行疾,恐其失卻,急拋入口。始嚼則聲如爆竹,繼而濫嚼,其味如飴。三緘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