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臉兒也紅撲撲的。
杜瑕乾咳一聲,忍笑道:“那我也便回房收拾收拾,好歹換了衣裳見客。”
杜河與王氏這會兒才回過神來,記起女兒還在房內,便有些掛不住。
王氏羞得不行,抬腳便踩了自家相公一下,又狠狠掐他的腰,故意板著臉對女兒道:“我同你爹是不得不去,沒得也壓著你,你若不愛動彈便在房裡,或是讀書寫字作畫兒的都成,也自在些,不必非去前頭應承,我們隨便胡亂扯個由頭就糊弄過去了。”
杜瑕點頭表示知道,也十分感激自家爹孃的體諒,不過還是道:“也罷了,如今天熱,我都悶著好幾日了,到底是近親來了,也多年未見,合該出去打聲招呼。若實在不妥,半道兒再回來也就是了,在自己家,誰還能攔著我不成?”
再者,她也得好好觀察下這位堂哥,看他是真好了還是假好了。若是真的長進了,日後兩家繼續往來也未嘗不可;若是劣性未改,就此打住才是正經!
說著,就起身回房,剛出房門卻又突然退回去一步,衝著屋內繼續不自在的爹孃笑道:“罷了,如今我也走了,二老便放開了說貼心話吧!”
她嘻嘻哈哈快步離去,剩下王氏同杜河越發羞臊不已……
因距離晚飯點還有約莫兩個時辰,王氏先吩咐廚房劉嫂子準備著,杜瑕那邊也可以先休息,然後照例看書練字,隨後再收拾不遲。
小燕和小蟬都幫忙搭配衣裳,又開了首飾匣子。
如今杜瑕也正經有不少首飾,有外頭人送的,也有他們自家人和她自己買的,大多十分清雅,便是金的也以靈動精巧取勝,並不落俗套。
跟著的時候久了,小燕也掌握了她的喜好,便都指著那一溜兒顏色素淡的問。
因天熱,也沒得冰可用,至於風扇、空調更是做夢,杜瑕對夏天裡外幾層的衣裳就有些排斥。
關鍵這年月沒正經內衣呀,更沒夏日神器胸貼之流!若不裹上三兩層,勢必要鬧尷尬;可天氣這樣熱,就算是再輕薄的料子,摞在一起也夠人受的。
她看了幾個來回,最終指了一件極淡的青綠色紗裙。那上頭用顏色略重一層的絲線繡了細雨微蒙的小橋流水,橋下緩緩駛出一條烏蓬小舟,船尾立著一個穿蓑衣、戴斗笠的撐船人,說不出的清淨悠遠,況且又是下雨時候的水景,看著就舒坦。
那正是之前杜瑕畫過的《陰陽迅遊錄》的一幅圖,後來被小鶴瞧見了,當作花樣子描了,繡在新衣裳上頭,除了這繡花便再無裝飾。
正好衣櫥也開了,小燕先將因為疊放而略有些皺了的衣角用小熨斗熨平,杜瑕便伸手拎了幾件衣裳隨意往身上比劃,然後就笑了:“這還是去年剛做的呢,統共也沒上過幾次身,也有些日子沒動了,今兒瞧著怎麼小了些似的?”
小燕抽空抬頭瞅了眼,一見也笑開了:“姑娘這幾年都長身子呢,著實抽條了,可不是小了怎的?倒是奴婢懶怠了,竟也沒往這上頭想,估計還有幾套也都小了呢。”
小蟬憨笑道:“老爺太太都是身量高挑的人,想必姑娘日後也是個高挑美人兒呢。”
大家都笑了。
枯等無趣,難得杜瑕也來了興致,親自叫小蟬同自己一起將櫃子裡的衣裳盡數扒出來,一一比對。
如今衣裳極多,這一鬧便鋪了滿地,弄得小燕哭笑不得,只告饒道:“好姑娘,您且歇歇吧!本來就熱,再要鬧得出了一身汗可怎麼好!”
又罵小蟬:“偏你愛玩,也不勸著點兒!”
“不怪她,原是我自己發瘋,”杜瑕忙道,也覺得略出了些薄汗,怕等會兒洗澡來不及見客,就不敢再活動,隻眼珠一轉,笑道:“倒是我憨了,比對大小又有什麼難的?不若取一套我這幾日穿的鋪開了,同這些一比量不就得了?又輕快又便利!”
小燕一聽,也覺得好,反正勞累不到自家姑娘便罷。小蟬也是閒得慌,自然樂顛顛的去了。
小蟬那丫頭一個人忙活半天,當真收拾出大小裡外十多套衣裳來,有現下就小了的,還有極為可體,可卻是冬日衣裳,估摸到下半年再穿也必然緊吧了的。都是年前做的了,只因穿的回數不多,瞧著也嶄新,衣櫃登時空了兩三成,看著便有些空蕩蕩的了。
“這樣少了,”小燕一邊服侍杜瑕換衣裳,一邊道:“回頭還得叫小鶴緊趕著做幾套,不然趕明兒赴個詩會啊什麼的又沒得換。”
杜瑕笑道:“卻又做什麼?也不是沒得穿。”
“那可不成!”小燕正色道:“太太平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