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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要幾個敵人,還是要幾個盟友?
皇太子只在心中打了個轉兒,便已經隱約有了答案。
眼下形勢及錯綜複雜又日趨明朗,瞬息萬變只在眨眼間,頗有些勢單力孤的皇太子承擔不起一點風險。
他沉思片刻,努力矜持道:“此事於孤而言,並不難辦,可你也知道,人生在世,講究的便是一個誠字,不誠不足以立本!”
杜文了然一笑,衝他拱手,道:“殿下放心,這點主微臣還是能替他做了的。”
皇太子嗤笑一聲,似乎並不大信。
杜文並沒告訴他自己之前已經見過牧清輝了,又很有眼色的道:“殿下處事穩妥,微臣自然也得謹慎些才好,不若微臣親自去對他曉以利害,得個確實的信兒。不過,如今牧清輝被關在大牢之中,卻是進不去。”
“這有何難!”皇太子傲然一笑,終於從杜文身上找回一點優勢,當即毫不在意的取出一塊腰牌,遞與他道:“持著孤的腰牌,暢通無阻!”
杜文剛要去接,皇太子卻又突然將手收了回來,陰測測的警告道:“不過,莫要打量孤是好糊弄的,若叫孤知道你拿這腰牌去做了旁的,你的腦袋,你家人的腦袋,孤自會叫人一併取來!”
能在那樣尷尬的境地中成長到現在,且饒是中間不斷有小皇子降生,以及後宮嬪妃們或明或暗的上眼藥,皇太子竟然還是穩穩當當的坐在這個位子上,可知並不是草包,便是手上,也不是乾淨的,因此此等眼神一出,竟真的叫杜文心頭打了個突。
不過很快的,杜文就將這心思抹去,不動聲色的接了腰牌,一字一頓道:“微臣明白。”
便是刀山火海,又如何?!
吾獨往矣!
因皇太子給了腰牌,若自己不去大牢裡走一趟,浪費不說,也容易叫他疑心,因此杜文真就叫家人收拾了些吃喝用具,還有一整套輕襖、輕被的,一傳送了進去。
牧清輝見他這麼短時間便去而復返,更搬家也似扛了這許多東西,還詫異來著,聽了杜文的解釋才哭笑不得,又十分敬佩。
“怪道天下這般厚待文人,當真張口閉口顛倒乾坤!”
因此番是有皇太子的腰牌進來的,兩人不復之前倉促,不慌不忙的說了好些話,杜文這才一臉沉痛的出去了。
等進了家門,早已等候多時的杜瑕立刻就迎上來,一臉關切的問道:“如何了?”
杜文抬手揉了揉自己的額頭,將自己隨意摔到椅子上,萬分疲憊的說道:“還好,太子意動了,不過這回大哥終究難逃要破財免災,說不得要放血出來。”
杜瑕聽了這個,一直懸著的心彷彿瞬間落回肚子裡,這才跟著坐下,點頭,道:“錢財乃身外之物,只要人在,就不怕什麼了。”
只要人活著就好,活著就好。
杜文喝了幾口水,也嘆了一聲,道:“我也同大哥說了,大哥也是這個意思,唉,只是苦了大嫂。”
頓了下,他又問道:“植兒走了?”
杜瑕嗯了聲,道:“那小子也是等不及,早就打好包袱了,我冷眼瞧著,即便咱們不同意,說不得他也該連夜偷跑了!”
杜文聽後輕笑幾聲,且嘆且道:“倒沒白養。”
人可以沒有本事,可不能沒有良心,牧植雖然於讀書一道沒什麼天分,可平日裡就瞧著是個好孩子,這一回家中突遭大難,他的第一反應不是害怕或是逃避,竟主動要求家去幫母親分擔,可見是個有擔當的人,倒是叫杜文兄妹都高看幾眼。
幾日前的朝會上,魏淵公然替皇太子說話,欲要直接將牧清輝定罪,看似是因為他同唐芽素來不對盤,既然對方要保,那麼另一方自然要罰;可更深一層的意義,卻是從側面暴露了一條訊息: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魏淵已經在暗中支援皇太子了!
杜文私底下與皇太子交鋒過後,覺得此人狂妄自大,手段狠辣,行事陰狠,為收攏錢財不問青紅皂白,不管是非曲直,不惜害的人家破人亡,非明君之相。且他早與魏淵暗通款曲,若他上位,說不得就要抬舉魏淵,屆時唐芽多年來所付出的心血豈不統統都要付諸東流?
而且此人如今就已露出窮兇極惡的貪婪之相,若來日得勢,又有恩於牧清輝,豈不是越發要予取予求了?長此以往,哪怕牧清輝玩兒命的賺錢,恐怕也不夠他揮霍的……
且就是杜文、牧清寒和唐芽,也都算是直接間接的欠了他的人情,日後恐被掣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