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當了,他突然一蹬樹杆,身形破空便升上小徑,沿小徑飛掠,宛若勁矢離弦。雖然他已經知道前面有埋伏,他仍然向前闖。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他當然有不怕虎的能耐。回鷹谷的人,武功以姜老邪夫婦最高強,其他的人,他毫不介意,連姜少谷主的師父隱元天魔,也被他揍得頭青臉腫。目下姜夫人已被他扔脫在後面,埋伏中最高明的人只有姜老邪,他何所懼哉。料錯了,現身攔著他的人不是姜老邪。
一聲怪笑,玉面煞神英偉的身影倏然出現在路中。
“慢走!咱們談談。”玉面煞神聲如洪鐘,不怒而威的形象具有攝人的威嚴。
“範老黑,免談!”他怪叫,聲到人到,行勢反而加快,快得令人目眩,行勢也就顯得更為猛烈。山徑狹窄,路西是峻崖,路東是陡坡,用這種鬥羊聲勢衝撞,哪象個身懷絕技的武林高手。
玉面煞神一代黑道之豪,名列江湖五霸七雄,真才實學,出類撥萃,玄陽真氣與大天星掌力威震江湖,都是以柔克剛的武林絕技,對方用力愈猛,受創也就愈重,江湖朋友眾所皆知。所以與範莊主交手故人,出手功擊絕少敢完全用力。他竟然用莽牛似的聲勢前行,可把範莊主弄糊塗了,先是一怔,然後勃然大怒。“小子大膽……”範莊主怪叫。
砰一聲大震,兩人的左肩兇猛地撞上了。
他向北衝,按理應該搶內側有利地勢,用右肩衝撞,如果不敵,倒向路西峻崖而已,用左肩便在外側,不倒則已,倒則必定摔下陡坡。範莊主功臻化境,格鬥的技巧與經驗無人可及,肩一接觸,先吸收衝勁,再借力反震,這是玄陽真氣的玄奧神技,以柔克剛借力反震,勁道可以驟增一倍。人抑馬翻,腳下泥土草屑飛揚。範莊主斜退的震勢猛烈,急急伸手抵住了峻崖斜壁才穩住了馬步,幾乎摔倒。許彥方卻即衝而過,勢若奔電。前面本來截出兩名飛揚山莊的高手,看到莊主的狼狽象,不由大驚失色,驚叫一聲向側退,立腳不牢,失足向下滾落,幸而被樹叢擋住了。
“不要攔……他……”範莊主大叫。前面埋伏的人紛紛現身,聞聲惶然急急退回原處伏下躲避。範莊主是過來人,見多識廣,經驗豐富,自己全力撞碰也吃了虧,莊中的爪牙那堪一擊。
許彥方飛掠而過,如入無人之境。“這……這小子可怕。”範莊主盯著如飛而去的背影,揉動著左肩自言自語:“江湖朋友都走了眼,我的兒子難怪提起這小子就神色不安,他哪算二流人物?”
群峰羅列,中間形成起伏不定的河谷,一條小溪蜿蜒向西北流,草木叢生,鳥語花香,風景宜人,比之高峰振衣千仞崗的意境又是另一種亭受。
三十餘名男女,散佈在溪旁獵人的小屋附近搜尋。
溫飛燕與尤瑤鳳率領八名親近侍女,仔細察看屋中的痕跡。沒有傢俱,沒有床,只有供睡覺用的草堆,巨木壘建的獵屋堅牢結實,是專供獵戶歇宿的地方,平時沒有人居住。
六根樹枝系成兩座三腳架,中間有火堆,餘灰尚溫,空間裡仍然流動著淡淡的烤肉香。
“沒錯,走了不到片刻時辰。”負責仔細檢查的江右龍女說:“三夫人,我們來晚了。”
“真是縹緲神魔?能證明嗎?”溫飛燕問。
“眼線十分可靠,而且認識老魔,不會走眼。”江右龍女語氣肯定:“四個人,有兩個穿道裝,絕不會弄錯,定然是閒雲與野鶴兩個老雜毛。”
“可是,他們不可能改向北走,從山南逃輕而易舉,他們應該知道本城的人齊集山北。”
“這裡面可能有陰謀,三夫人。”江右龍女眼中煞氣森森:“老魔橫定了心,妄想向本城報復,向主人的權威挑戰。”
“何以見得!”
“大總管已經發現,共有七位伏路眼線失蹤,定然是這老魔四個人做的好事。”
“但風塵浪子也可能剷除咱們的眼線。”
“不會,他們四個浪人男女,一直就在太平宮附近潛伏窺伺,象貓一樣有耐性地等候機會襲擊,咱們的眼線一直不曾發現他們露面活動,伏路眼線的失蹤與他們無關,在時空上沒有任何關連。”
“哦!有道理。既然他們僅走片刻,必定是發現咱們快速趕來,而匆匆搬走躲起來了,一定還在這附近,快傳訊給北面的人,徹底往這一面搜尋,兩面堵夾,他們躲不住的。”
以聲號傳訊,訊號發出了。
“我們也去。”溫飛燕向侍女們下令,隨尤瑤鳳退出獵屋。
江右龍女身邊,也有四名侍女,退至門口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