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是多堅硬的東西,這樣打上去骨頭不斷了才怪,果然,他抬起手時,手上已血肉模糊。
是不是這裡的人都是沒有痛覺的?看他面不改色,眼神卻帶著絕望,我的心不由一痛,想安慰幾句,卻又不知該說什麼。
我們兩人此時衣衫盡溼,雖已開春我仍是冷得發抖,再看舒沐雪卻猶如未覺,只是一身衣服破爛不堪,剛才沒仔細瞧,現在才發現,他臉上竟有好幾處傷痕,左胸一處竟在流血,染紅了大片衣衫。
“你……”我看得心驚,也顧不了許多,伸手去拉他的衣領,他提手想攔,但可能左手行動不便,還是晚了一步,衣領被扯開,月光下,現出觸目驚心的傷口,不止是這一處傷口而是整個裸露的部分佈滿了鞭傷,刀傷,被打後的瘀傷,可想而知他在牢中經受了怎樣的折磨,我忽然明白慕容瓏為什麼想出如此瘋狂的主意,我差點咬斷了舌,這當然純屬自找,但每天對著自己的兄長,看他一天天的受盡折磨,若換作我,只要有一線希望也會試一下。
我忽然緊張起來,若瓏和珏兒也是這般滿身是傷,定是受不住?之前只是想到他們命運堪憂,此時卻有例項在我面前,我盯著他身上的傷說不出話,人索索發抖,舒沐雪拉好衣領,輕道:“所以你應該知道瓏和珏兒留下會怎樣的下場。”
“別說了!”他說的我怎會想不到,舌頭上的傷因我這句話又爆開,我卻全不在乎,捂住耳朵大哭起來,“都怪我,都是我不好,是我連累了他們,我若不在慕容山莊,若根本就不認識你們,我……我……”我被口中的血嗆到,說不出話來,血又順著嘴角淌下,滴在石頭上。
“全是我錯,你不要再說了,”見我口中有血流出,舒沐雪慌忙阻止我再說下去,我卻仍是哭叫,他想是急了,猛的將我拉進懷中,用力抱住,同時將我整個臉壓在他的肩頸處,口中道,“別哭了,別再哭。”
我哪能不哭?瓏和珏兒是在這個時代裡對我最好的人,我哪能不哭?但終於找回理智,盡力的止住哭泣,想離開舒沐雪的的懷抱,而他卻沒有鬆開的意思,手上的力道稍稍放鬆,道:“就這樣子,不然你會凍死的。”
我這才驚覺自己整個人被抱貼在他的身上,單薄的衣服被浸溼後猶如未穿,他身上的暖意因為這如此親密動作傳遞到我的身上,我竟已不再發抖了。
我是現代人,但終是沒有這麼開放,臉一下子紅起來,而他又說的沒錯,若放我一個人,我定會凍死,所以竟推也不是,不推也不是,尷尬了半天,終於還是沒有動。
“你不在他們手裡,他們暫時不會要瓏和珏兒的命,你放心。”他的下巴頂在我的頭頂,難得的輕聲安慰。
“我擔心瓏,那個耿修對他……”我沒有往下說。
他已明白,深吸了口氣道:“瓏,不會給他這個機會的。”
我抬起頭看他,忽然想到一個成語:寧為玉碎,無為瓦全,心一下子驚慌起來。
他看出的我心思,伸手擦去我猶在嘴角的血跡道:“不要亂想,我說過他們暫時不會有事,便不會有事。”
我仍是將信將疑,卻不知為何,他的話讓我莫名心安,我也只有暫時讓自己的心定下來,考慮下一步該怎麼做。
“等天亮,天亮後我們先想辦法離開這處急流,”他眼望眼前湍急的河水道,“眼下,此處也是最安全的,就算有人追來,也沒有辦法追到這裡,你累了,就這樣睡一會兒吧。”
我哪還睡得不著?卻沒再說話,舌頭的傷口,讓我不得不盡量少說話,然而在他懷中我仍是不自在,他大概感覺到,可能是想讓我分神,便道:“我講個故事給你聽。”
我一愣,他會講故事?如此冷情的人會講故事?不過卻很好奇,他能講出什麼故事來,便點點頭。
“從前有一個女孩子,自小受盡家人愛護,被父母當作珍寶般的養大,長大後,她的美貌名動一方,無數皇孫公子慕名而來,只為一睹她的芳容,她甚至成了皇帝的座上賓,然而那女孩子始終不曾為任何男子動心,直到有一天,她在皇宮裡遇到了替他治風寒的年青太醫,兩人一見鍾情,私定終身,之後生下了一個男孩。本以為事情到此得到圓滿,卻不想皇帝早已鍾情於那女孩子,怎容小小一個太醫奪走自己的最愛,他以女孩子家族上百條的人命來要挾,逼女孩子嫁給他,女孩子無耐終於妥協,她忍痛離開了自己的丈夫和孩子,嫁給皇帝成了他的妃子。”
“那女孩子在宮中日夜思念自己的丈夫和孩子,整天鬱鬱寡歡,漸漸身染重病,不久便離開人世,而那太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