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總體來說,跡末泠是個很簡單直白的人。
閒著無聊時,我們就品酒賞花,天南海北無所不聊,這個人的見識比我還廣博,臉皮也可以和我比比厚度,我唯一的優勢是——我的底線的下線比他的要低好多。
蝶舞曾說我是“在人類底線之下的變態者”。
她向來心直口快,說這話的時候還當著含和夕顏公主的面。倒不是我在意什麼,只是她這話我有些不理解。變態不都是人類底線下的了嗎?如果沒超過人的底線,那還算什麼變態?再者,好歹我人模人樣的,別的不說,見識過江南桃紅柳綠和塞北大漠風情的跡末泠就無數次讚我長得好看,我知道他對我沒其他意思,但他的讚美是真心的,無論話順不順耳,聽著總比捱罵舒坦。
我說過,我挺喜歡這個人的。
不是當愛人的喜歡,也不是當朋友的喜歡。這兩樣東西我藍玉煙都不需要,我只是覺得,假若這個世上一定要有一個人理解我,這個人就是跡末泠。就像假如一定要我去愛一個人,我會選擇斯多含。
沒有什麼原因,有些時候我相信自己的直覺。
所以他留住在我府上,我也沒怎麼想起來傾城的事情。等我想起來,蝶舞那女人的生辰宴就到了。這倒是個讓含注意到他的好機會。含要是看上了他,蝶舞那女人一定會氣死。不過總覺得時機不太對,雖然如此,我還是趁著給夕顏發帖子順道去拜訪了他一下。
這孩子那三天估計被我折騰的挺慘,看見我的一瞬間小臉刷的一下全白了。哎,看著都覺得挺可憐的。
我同情心發作,沒說什麼也沒做什麼。誰想到第二天蝶舞的生辰宴,這小子來了個驚人之舉。
不止驚人,關鍵是他弄亂了我佈置好的棋局。
宴席上,我看著他和蝶舞共舞。
蝶舞的舞不必說,九碧琉璃人人一見難忘。我對舞蹈不甚在意,原因很簡單,我瞭解含,只有我知道他雖然從小被逼著學過各種禮儀舞式,但他其實對這些東西一點兒興趣都沒有。擁有蝶舞以後,也等於擁有了這傾世的舞,可他大概一次也沒有用心觀看過。
我看著傾城心甘情願的給蝶舞做陪襯,濃妝豔抹的他明豔甚至勝過了蝶舞,可惜氣勢卻弱了,我心裡懷念起軍營裡那個豎起渾身毛尖利倔強的小野獸來……他咬人的樣子……可比現在美多了。
他打的什麼心思我明白,或者說,在場的人裡面大概也只有我能明白。他從一開始就不怕我明白……
原來他這麼怕含?
我忍不住就想笑。
這小東西還是很聰明的,我在他重傷中壓他在床上整整折騰了他三天,他昏過去不知道多少次,我就想方設法把他弄醒接著來……我給他身心留下的創傷應該是不會這麼輕易就痊癒的,可是他看得清形勢——我不喜歡他,只是想玩玩,可若他被雪王看上了,他恐怕就再也出不了這座宮殿了。
他的振作倒是快的讓我有些驚訝,我本來還想多給他些時間的,但他復原的比我想象中的還快。而他對白羽的感情讓我覺得迷惑……j□j的時候,我只要提到白羽侮辱白羽,他必然產生很大的震動,即使表情平靜,但身體說不了謊的。可比起被男人強要了,他好像更害怕伴君側……不然,他幹嘛這樣的逃避可以幫他報先前全部仇恨的雪王呢……
我第一次覺得當初留下他是做對了,說不定這小子真的能幫我引出含身體裡的魔物。
整個席間我都心情很好,雖然傾城這先發制人的一招弄得情況有些棘手,但兵來將擋,反正我不會比他更急。況且他至少幫我做了一件好事——從他出現開始蝶舞就坐立不安,不知道是不是以前有什麼陰影……我忽然想到過去晚城七夜曾經拒絕過一次和月氏的聯姻……呵呵,那倒黴的女人不會真的是蝶舞吧……
同樣坐立不安的還有夕顏丫頭,席間她偷偷看了我無數次,大部分我都想裝著沒注意到,畢竟已經嚇了她太多次,可這傻丫頭偷看都不會的,視線過來的太直接太明朗,為了不讓別人注意到,我只好讓她知道我注意到她好讓她儘快收回視線去。
對了,夕顏……
我重新捉摸了一遍傾城的舉動。
難道……他在試圖保護夕顏?不會吧,那個傻瓜丫頭有什麼可保護的?
我疑惑加再疑惑,本來想回去問問跡末泠,看能不能就我倆以前的交情讓他幫著看看傾城的記憶。這個小子身上滿是疑點,我瞭解我自己這類人的思維和所有正常人的思維,可他的思考方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