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墟界。
天衍域。
大夏王朝。
洛京。
皇宮西北方向有一工字形宮殿,黃琉璃瓦歇山式頂,亭臺樓閣錯落有致,為大夏天子歇息之地,名曰養心殿。
養心殿後方有面闊五間。
東梢間內,床榻上躺著位面容俊雅的少年,只是面色有著病態的蒼白,熟睡中仍眉頭緊皺。
數名太監、宮女恭敬地守在門外,等待傳喚。
“陛下!陛下!”
張唯耳邊傳來陣陣呼喚聲,睡夢中的他聽的並不清楚,只是被打攪了清夢,很是不耐煩。
他向上拉起被子把自己矇住。
“煩不煩,讓我再睡會!”
“請陛下恕罪,朝會還有半個時辰就要開始了。”
面相清秀的小太監弓著腰,聲音顫抖中帶著急切,又不敢催促。
意識慢慢清醒的張唯聽到這有些尖利刺耳的聲音,感覺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陛下,朝會,這喊起床的方式還挺新穎!”
“不對,我根本就沒有舍友,哪來的聲音。”
猛然反應過來的張唯忽地坐了起來,警惕地打量四周。
這是個仿古式的房間,古香古色,淡淡的檀木香充斥在身旁,鏤空的雕花窗桕射入斑斑點點細碎的陽光。
他身下是一張柔軟的沉香龍床,呈深紫色,通體飾以雕工繁複精細的蟠龍祥雲圖案。
“我這是在拍戲?可我這幾天並沒有安排什麼通告!”
“我記得昨晚在用點娘看賣鮑的打更人,準備眯兩分鐘冷靜下再繼續,結果睡著了。”
“這是被抬到片場了?”
張唯頭上滿是問號。
“陛下,現在感覺如何?昨晚您倒在御書房,可把奴才們嚇壞了。”
循著聲音,張唯看向身旁這自稱“奴才”的青年。
二十多歲,臉龐消瘦,無須,眉清目秀的臉上堆著笑,細高挑兒的身子卻將太監服穿得一絲不苟,腰身自然而彎著。
“這是哪……”
張唯正準備開口詢問,一股記憶強勢插入他的大腦,並快速流動。
他雙手抱住自己的腦袋,努力消化著湧入的記憶,終於明白了自己的處境。
他穿越了,僅僅是睡了一覺。
現在意識佔據了這個與自己同名同姓的身體。
張唯現在的身份是大夏王朝的皇帝,剛剛即位不到一年。
這是個武道昌盛的世界,強者一瞬千里,搬山倒海,追星按月,拳鎮虛空。
“張唯”本來是個極為不得寵的皇子,母親也只是個沒有深厚背景、不受重視的嬪妃。
幾個月前,正值壯年的先帝不明緣由地暴斃,因為並沒有立下太子,早就覬覦皇位的三位皇子展開了激烈的爭奪。
時不時就可以聽到又一位大臣深陷牢獄,哪哪爆發宗師級的對決。
“張唯”很有自知之明,以自己的小身板捲入到奪嫡之戰中絕對會粉身碎骨,默默地不吱聲,準備之後做個閒散王爺。
沒想到幾個月前,皇室老祖突然出現在“張唯”面前,拍板將皇位傳給了他。
當時的“張唯”就察覺到這舉動的異常,有心拒絕卻沒有任何的資本,不得不走上臺前。
果然,登基後,朝堂上的三方勢力沒有一人鳥他,政令不出,決策被無視,倚為靠山的皇室老祖對他也是閉門不見。
“張唯”意識到自己恐怕是暫時被推上臺面、穩定局勢的傀儡。
只是他不明白原本極為強勢的皇室近些年怎麼突然變得羸弱,面對另外三大世家的挑釁一讓再讓。
昨日朝會之上,九五至尊之軀的“張唯”更是受到區區三品的僉都御史挑釁,偏偏在奕親王的庇護下還拿他還毫無辦法。
鬱結之氣堆積,加之本身身體有恙,“張唯”直接一睡不起。
“這不至於氣死吧,沉迷玩樂,酒池肉林它不香嗎?”
記憶的深處,張唯察覺到了真正的癥結所在。
這兩個月裡,“張唯”原本暗中培養的所有勢力不斷地被剪除掉,現在身旁值得信任的只有伴讀太監童貫,也就是正守在他身旁的這位。
指不定哪一天,他有什麼異動,或者三方平衡被打破,小命就會被親兄弟取走。
張唯腦海中憑白冒出熟悉的臺詞:“我是張唯,是兄弟就來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