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對視。
年輕人,火力真夠壯的,衣著打扮和老張家父子,是兩個季節。
張老太爺把目光從周大少爺身上劃開,遠遠的望向依舊荒廢不見春色的平山。他笑著說:
“開枝散葉,光宗耀祖,這是大好事。你媳婦這麼多年,也辛苦了,就讓她回一趟上海孃家吧,你陪著,大姑娘的親事,就聽大姑娘自己的意思,不能因為張家丁口不旺盛,就委屈了她!”
太陽光,明晃晃的,照在安水河面上,遠遠近近的響起冰面碎裂的聲音。春天來了,萬物生髮的季節。
張家老太爺的意思,大姑娘,依舊不適合回來。大姑娘的親事,讓她自己做主吧。
美溪小姐歸誰管?自然是,歸她自己管。
……(未完待續。)
150平安藥廠歸誰管?
上海,最熱鬧的四馬路,一家英倫風格的咖啡廳,輕緩的鋼琴曲叮叮咚咚,打著領結的外籍男侍者單手託著咖啡盤子,優雅自如的來回穿梭。
咖啡和奶油的氣息瀰漫,空氣都是香醇的。
靠窗的角落裡,坐著兩位英國佳麗,兩人是一模一樣的西裝裙,蕾絲花的白襯衫。頭上還戴著帽子,黑色的網格線垂落下來,罩在高挺的鼻尖上,嘴唇上塗著蜜絲佛陀最殷紅的一款唇膏。唯一不同的地方是,其中一位的唇角上有一粒米大的美人痣。
雪莉小姐用銀勺子,緩緩的攪動著盤子裡的咖啡,一連幾次把鼻子皺起來:
“你真的決定了嗎?不回去了?呆在這樣古老愚昧的東方?”
艾米小姐吃了一口咖啡,儘量把她甜美的聲音壓低:
“你真的覺得這裡愚昧?落後?倫敦有的,這裡什麼沒有?”
雪莉把目光望向窗外,透過玻璃窗,外面的大馬路熙熙攘攘,叮叮噹噹駛過的是雙層的電車,啪啪啪駛過的是高棚或者敞篷的小汽車,印度的巡捕纏著白頭,騎在高頭大馬上。
黃包車伕,深深的彎了腰,飛速的跑過。坐在車上的是時髦的女郎,戴著寬邊的帽子,挎著坤包,雙腿交疊,腳下的皮鞋,七厘米的高跟。
雪莉小姐的聲音依舊很高調:
“這裡,沒有足夠多的紳士。”
艾米小姐看她姐姐不再掩飾,就有一點著急。她私下看看,依舊壓低了聲音:
“我很喜歡這裡,也許,我們可以嘗試著分開!”
姐姐雪莉噗嗤一聲冷笑:
“喜歡這裡?在這裡做一個打字員?嘗試分開,因為打字員這種有前途的職業,偵探姐妹花要散夥了?”
妹妹艾米站起身來,拿起桌上的手包,徑直往外走去,這樣公開的場合,並不適合談機密的事情。
姐姐雪莉卻無所謂。她並沒有追上去。而是慢慢的將咖啡喝完,放下兩份小費,才離開。
這是一對偵探姐妹花,她們本來在歐洲的倫敦混的好好地。甚至小有名氣。被一個富豪僱傭。前往古老的東方。尋找一個醫生山東先生,富豪的要求很簡單,拿到紅黴素。一種青黴素的代替品,適合對青黴素過敏的病人使用。
姐妹花費了一個月的力氣,才拿到地址。又坐了遠洋遊輪,到達東方的青島,坐火車去一個內陸的小縣城,中途被土匪劫持。九死一生。
半年之後,才輾轉來到上海,應聘到平安藥廠的宣傳辦公室做秘書。她們能接觸的,都是藥廠已經確定的對外宣傳檔案,用了半年時間,連廠長經理都沒見過,更別提幕後的山東先生了。
十幾天前,妹妹艾米又被調撥到一個叫平安研究院的機構,見了一堆的科學家。和以前在宣傳辦公室見到的,來自全球各地的學者也並沒有什麼不同。
山東先生,依舊是沒見著。
本來姐妹兩個還在互相鼓勵著,繼續努力,可是突然間,一個晴天霹靂。紅黴素量產了,全球發售,五英鎊,只要支付五英鎊,就可以在手術中使用紅黴素。
那個富豪大金主,預付給姐妹兩個的聘金,是三千英鎊。他願意出六千英鎊購買的東西,現在倫敦的普通醫院裡叫賣五英鎊。
姐妹花任務失敗,自然是打包行囊回國。可是妹妹艾米卻堅持留下來。這有意義嗎?整整一年了,她們連平安藥廠歸誰管都沒有查清楚。
其實這並不是什麼丟人的事情,知道平安藥廠到底屬於誰,歸誰管,這個問題的。整個地球上,就只有五個人。
……
一輛雪佛蘭的汽車在石榴園的日式會所門口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