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處處為十四貝勒著想,家裡頭再如何,外面看著一定體體面面。這事兒,大汗多沒面子啊,可大汗把玉福晉怎麼樣了嗎?”
哲哲道:“這是往好處想,我不能這麼哄騙自己,我得把一切都留個後路才行。阿黛,去拿筆墨來,我給齊齊格寫信,要齊齊格勸勸她。”
且說哲哲的書信還沒送到赫圖阿拉,多爾袞打聽到的事,已經傳來了。
齊齊格盤腿坐在炕上剝才炒好的瓜子仁,看著跪在地下的人問:“貝勒爺在家可好?”
那人應道:“貝勒爺一切安好,前幾日請諸位爺在家裡吃了一頓酒,熱鬧了半天。”
齊齊格輕笑:“他們是不是一邊吃酒,一邊議論我了?”
地上的人忙慌張地說:“不敢不敢,爺們說的都是軍國大事,奴才聽不懂。”
那些男人嘴巴里能吐出什麼話,齊齊格不用問都知道,她不屑地瞥了一眼,見大玉兒帶著雅圖來了,就招呼孩子來吃她剝好的瓜子仁,一面吩咐:“玉福晉來了,你把話再說一遍。”
那人便是畢恭畢敬地講述多爾袞打聽來的訊息,海蘭珠的丈夫是得急病而去,好端端的人,病來如山倒,大夫開的藥還沒吃完,人就不行了。
丈夫死後,海蘭珠發現自己有了身孕,若是產下男嬰,自然是要繼承他阿瑪的土地部族和牛羊,如此少不得叫幾位叔伯兄弟虎視眈眈。
彼時吳克善便親自去迎接妹妹,說是把她接回科爾沁安養,保護她們母子平安,海蘭珠不求部族和牛羊,只想保護丈夫的血脈,就答應跟著兄長走了。
誰知回到科爾沁,才是噩夢的開始,吳克善將安胎藥換成虎狼藥,硬生生從海蘭珠肚子裡打下了一個男胎,而後再逼她調養身體,日夜派人看管,一直送到盛京來。
齊齊格一面捂著雅圖的耳朵,一面恨道:“科爾沁的女人死絕了嗎,要這樣折騰海蘭珠姐姐?”
那人怯怯地說:“貝勒爺的意思,估摸著還是看重蘭福晉在蒙滿的名聲,誰不知道蘭福晉的美麗呢。”
齊齊格嘆息:“可不是嗎,有故事的女人,才會讓男人好奇,單單只是漂亮的女人,上哪兒找不到?”
大玉兒一臉沉默地坐在邊上,其實聽見這些話之前,她就已經相信了,真的聽完這些,也不過是在滴血的心上再剮一刀。
傳話的人退下了,雅圖被蘇麻喇帶出去看人炒瓜子,屋子裡只剩下齊齊格嗑瓜子的動靜,好半天她渴了,說:“玉兒,給我倒碗茶。”
大玉兒恍然回過神,齊齊格才正經說:“心裡很難過是不是,海蘭珠姐姐那麼苦,你猜姑姑知不知道?叫我說,姑姑是知道的,大汗也一定知道。”
“多爾袞能知道的事,他當然知道?”大玉兒給齊齊格倒茶,看著茶水溢位來了也無動於衷,“可我就不明白,為什麼他們什麼事都要瞞著我。”
“一定是怕你難過。”
“我還是小孩子嗎?”大玉兒將茶壺重重撂在茶几上,茶水早已灑在了她的身上,她生氣地說,“他們總是希望我體面地應對一切,可他們卻從不把我當個能商量事的人,那我到底該怎麼活著?”
齊齊格淡淡一笑,從汪滿水的茶几上取了茶杯,痛快地解了渴,喘著氣說:“玉兒,別家的女人,是不會這麼問的。咱們這麼想,這麼問,這麼做,就註定不會好過,綁在我們身上的繩索看不見,可你一旦掙扎,連皮帶肉的扯開,能不痛嗎?”
大玉兒眼中含淚,痛苦地抽噎:“齊齊格,我想回家了……”
齊齊格忙說:“再多兩天,我讓他們炒的瓜子還沒吃完呢。”
大玉兒破涕而笑:“你就不能回家去吃,我讓蘇麻喇給你包好帶上。”
齊齊格說:“我在家哪能吃瓜子,你見過我進宮的時候,和你們一道吃瓜子了嗎?你知道我費多大勁才給自己掙的名聲和體面嗎,我還特地把多爾袞旗下的漢臣請來,讓他們教我明朝宮廷的禮儀呢。”
大玉兒心疼地說:“你真不容易,我還以為你在家很閒。”
齊齊格白她一眼,嘎嘣咬著瓜子說:“所以多爾袞要是敢對不起我,我就……”
大玉兒擦掉眼淚,拍拍身上的茶水說:“下回你離家出走,我來陪你。”
齊齊格將瓜子皮扔在她身上:“你就不能盼我好?趕緊叫她們來收拾,褥子全溼了。”
待傳話的人從赫圖阿拉返回盛京,多爾袞聽說妻子和玉兒在那裡一切安好,鬆了口氣之餘,還是為將來的事擔心,皇太極真是把什麼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