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天晴,寒冬仍有不肯南去的鳥在林間叫著,也不是所有樹都脫去樹衣,一片望去淺灰中還有頑強堅持的綠意夾雜其中。
冬天裡,那在寒冷中的陽光,總讓人惆悵。
冷峻坐在門檻上從日中天到夕陽垂地,老頭兒還沒回來,他不禁有些擔心。
老頭兒這才是一個真正的隱士,自己之前總渴望有一天能隱居山林,現在才明白,原來自己根本就做好心理準備,根本就沒那個能力。
是的,甘於隱居生活也需要極大的能耐。能在黑森林裡一個人呆幾十年,想想,僅是那種對寂寞承受的能力,就能稱之為偉大了。偉大的人不就是因為他們能承受別人無法承受的痛苦麼?
看來我是難得偉大了,因為我從沒想過去承受那些超乎想象的痛苦。他抱著膝蓋,望著那漸漸黯淡下來的天沉思。每個人都想成為偉人,然每個人又逃避痛苦,都向往漫不經心成功或吟弄風月留名的美事。
偉人的路並沒什麼岔道,只要盡多地承受寂寞與痛苦,就會成為偉人。
我要成為偉人麼?
就在他腦袋發脹時,老頭兒出現在院門口。
冷峻忽地站起,叫道:“你跑哪兒去了?”
老頭兒看看他,見眼中有著關切,說:“吃飯了沒?”
“你不回來做我吃什麼啊?”冷峻說。
老頭兒走了過來,說:“活該!咱們誰弄誰吃,沒有誰伺候誰這一說。收起你那少爺脾氣,我聽師兄說,你老是在他那兒騙吃騙喝,在我這兒絕對行不通。”
一提到高老冷峻心裡就是一陣親切,同時又是一陣痛楚,他說:“這樣吧,我伺候你,今兒這飯菜就由我來做。高老生前我沒服侍過,就當你找回點安慰吧。”
老頭兒也不客氣,說:“好。”然後就坐在圈椅中歇息了。
冷峻見他一臉疲憊,也不再抗議摸到廚房忙碌去了。沒吃過豬肉總看過豬走路的,時常見老媽做飯,基本步驟還是曉得。想起老媽平時在廚房忙碌的身影,不覺間,眼淚就出來了,流得一臉。
老頭兒這兒的食物倒是豐盛,什麼野雞野兔野豬鹿肉等各種山禽野獸,什麼茴香八角胡椒姜蒜等各種佐味調料,盡然還有茼蒿芫茜白菜等很多外邊常見的蔬菜,讓冷峻越看越瞠目,這還是原始森林嗎?這不一星級酒店的儲菜室嘛。
唯一的單一是,油全是動物肉煉出來的。但冷峻又不想減肥,這一頓忙活折騰了一個多小時,不管怎樣,菜還是做了好幾個,聞著還挺香。不知這米是從哪來的,飯是用材火鐵鍋做出的大米飯,僅是鍋巴就饞死人了。冷峻不禁佩服自己盡然還有這個天賦。
老頭兒吃的時候沒挑剔拒絕,居然還指點每個菜的用料做法存在的不足,讓冷峻一陣無語,貌似還真把他當廚子使了。
沒想到老頭兒這兒還有酒!那酒比高老頭兒的還好喝,且這口感越喝越感覺其中的相同。冷峻忍不住問:“我實在是忍不住問一下啊,高老的那些酒是你幫他釀的嗎?”
老頭兒一臉得意:“你以為他能做出那麼好的酒麼?告訴你,你從小喝的那些酒大多是我的。”
冷峻眼睛亮了起來:“真的啊?你經常給他送酒?”
老頭兒這才發覺自己說漏了嘴,悶頭吃喝又不予回答。然冷峻已經知足,不禁一陣喜悅,原來這兒根本就沒與世外隔絕,只要線的兩頭相連就是一個整體,他隨時都有可能回去。
“那謝謝師叔的美酒,我的身體就是靠那些美酒調養好起來的,我今兒個可得好好敬你一個。”冷峻舉起碗仰脖喝乾。
“小子的酒量不錯啊。”老頭兒的眼睛露出一絲笑意。
“還行,應該勉強能陪你喝一會兒。”冷峻說。
“喲呵,還懂得謙虛哦。”老頭兒說。
“那是,該謙虛時我很少張狂。再說我有那麼無知嗎?貌似你一直就反感我這一點。”冷峻說。
“嗯,你還說對了,看著你我就不爽。”老頭兒說,
“靠,你不也是古里古怪的嘛,還說我外表不討人喜歡。我對你也沒好感。”冷峻瞥了老頭兒一眼,說:“就你還以貌取人呢。真替你感到害羞。”
老頭兒一吹鬍子道:“你還敢說我,小心我一生氣一巴掌拍死你。”
冷峻嚼了一口鹿肉說:“那不就浪費你那兩朵瓊花了嘛。再說你打死我後,小心我師父在地下跟你沒完,找你算失信之賬。”
老頭兒氣得鬍子一揚一揚地說:“你還吃定我了是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