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敬隨從長樂宮中出來時瞧見這邊,眉頭蹙了蹙,走上前來:“母親這是怎麼了,跟萊陽動這麼大火氣?”
對於沈敬隨這個兒子,陵水長公主是很滿意的,當初跟著還是大都督的魏丞,如今魏丞登基,兒子先是左神策大將軍,如今又做了神策軍的統領大將軍,頗讓她自豪。
看見兒子,陵水長公主略微消了氣,睇了眼女兒:“你自己問問你妹妹,不知道整日心裡想得是什麼,氣死我了。”
沈敬隨側目瞧見妹妹左臉上的指痕,有些心疼:“母親有氣說她兩句便是了,何苦動手。她長這麼大,母親幾時動手打過?”
“就是不捨得打不捨得罵,才讓她成了如今這幅樣子。”陵水長公主輕斥一聲,自己揚長而去。
沈敬隨無奈搖頭,又看向妹妹:“還是陛下的事吧?”
萊陽抿唇不語。
沈敬隨嘆道:“你這丫頭也是的,怎麼一根筋呢,還真吊死在一棵樹上了?當今聖上自是驚才風逸,令人傾慕,這京城裡想嫁的人多了。可如今他既然已經有了婚約,你又何苦執著?其她女子也沒有似你這般的。你可是縣主,何苦讓自己這般卑微?”
萊陽一雙眼紅成了兔子,委屈地看著沈敬隨:“大哥,我不想的,可是我放不下怎麼辦?大哥,我不過是喜歡他罷了,我有做錯什麼嗎?我沒有妨礙誰,只是陪在外祖母身側罷了,難道這樣也是錯?”
“好了好了,怎麼還哭上了。”沈敬隨心疼地幫妹妹擦去眼淚,“你沒錯,也沒人說你錯了。大哥是怕你這般耽誤了你的終身,你明白嗎?”
“萊陽,人這一輩子還長著呢,你對陛下的這份喜歡,真能維持一輩子嗎?”沈敬隨看著她,神情認真了幾分。
萊陽依舊低頭不語。
沈敬隨無奈嘆息一聲:“罷了,你想留在宮裡便繼續留著,大哥也是勸不動你了。只是有一樣,別忘了自己的身份,你是縣主,言行舉止都該是落落大方的,大哥不希望有朝一日你成為未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你聽明白了嗎?”
萊陽急忙搖頭:“不會的大哥,我不會的。”
沈敬隨鬆了口氣:“那你自己好好待在宮裡,什麼時候想回去了,大哥來接你。”
目送沈敬隨離開,萊陽緩緩坐在了廊下的長凳上,整個人止不住的黯然神傷。
其實如今的她是彷徨而無措的,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以後的路她不願多想,不願多看,就想這麼一天天稀裡糊塗的過著,住在這宮裡,每天能看見他就好。
便在這時,突然有人從她身後出現,對著他做了個鬼臉。
萊陽嚇得一張小臉兒慘白,下意識張嘴尖叫,卻被那人捂住了嘴巴不能發聲,只眨巴著眼睛可憐兮兮看著他。
那不是旁人,正是打小就愛欺負他,甚至還拿蛇嚇唬過她的雲南王之子,施景同。
許是小時候留下的陰影,看見他萊陽總忍不住的害怕,以至於渾身都忍不住哆嗦。
施景同看她楚楚可憐的像只小白兔,輕聲道:“你答應不要叫,我就鬆開你。”
萊陽乖乖點頭。
施景同這才鬆開捂住她嘴巴的那隻手,然整個身子卻朝她逼近了幾分。萊陽嚇得連連往後退,最後脊背撞在了髹紅漆的長柱上,一時間再無路可逃,只緊緊貼著柱子,目光驚恐地看著他。
施景同雙手撐著主子,將她整個人圈進懷裡,一張俊逸的面容離她極盡,說話間衝她臉上吐納著熱氣:“我這次回京,你為何總躲著我?”
“沒,沒有啊。”萊陽勉強笑著,然說話的聲音卻帶著顫抖。
施景同又湊近幾分:“你很怕我?”
萊陽瞪著一雙杏眼,下意識嚥了咽口水,小臉兒慘白。這個小王爺狂放不羈,最是會折磨人了,她之前沒少被他欺負,如今若說不怕那是假的。可若說怕,她哪有膽子說啊?
她那雙杏眼因為方才哭過的原因,如今裡面還布著血絲,周遭凝聚著層層水霧,淚眼汪汪的。
施景同看得莫名煩躁:“不就是喜歡陛下嗎,有什麼大不了的,你喜歡他是你的事,自己放在心裡默默喜歡不就是了。你喜歡他,莫非就非得天天看著他,那樣才叫喜歡?”
萊陽一陣錯愕:“你,你偷聽我們講話!”
“我才沒偷聽呢,我在假山後面的草叢捉蛐蛐兒,誰知道你們講話也每個避諱,我自然就聽到了。”
“都要冬天了,哪兒來的草叢和蛐蛐兒?”萊陽難得頂他一回,話語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