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下林下樓去拿昨天落在他家的校服褲子,沒一會兒蹬蹬跑上嘍:“姐,我哥好像感冒了。”
上林納罕,感冒?體壯如牛的李長生也會感冒?天氣暖和的很,除非這小子半夜偷跑出去玩耍,否則沒得感冒的道理呀。
一邊納罕一邊下樓去看。下林提醒她多穿件衣服,說外面冷的很。
她更納悶,從年後天氣一天比一天暖,今兒是怎麼了。找出大衣穿上,這才下樓。長生家的門沒關嚴,她推門進去立時被冷空氣凍得打寒噤。
這簡直就是冰窖嘛。
長生從洗手間探頭,滿臉掛著肥皂泡沫,眯縫著眼:“你下來幹嘛?”
他只穿了短袖上衣洗臉,上林見狀愣神:“下林說你感冒了……”
他匆匆抹幾把臉,滿不在乎:“沒事,睡覺沒關窗戶,外面下雪了。”
上林驚歎,按道理來說,過了二月二,倒春寒再冷上幾天是有的,卻也不至於下雪。
上完早自習長生的熱度未退,又添了咳嗽症狀。讓他請假回家休息他硬是不肯。沒辦法只能去學校的醫務室開了幾片感冒藥。校醫態度很不耐煩,說話也沒有好氣。連溫度都沒量,開口就要打吊針。
上林不樂意,又不是重度感冒,不至於打吊瓶,常打吊瓶人體抵抗力都被減弱了。
校醫見狀就一眼一眼的白她。她們工資和業績也掛鉤,賣出去的藥越貴越多,分到的獎金也越多。從理論上講,無論今世還是後世,大醫院或者小診所,烏鴉一般黑,醫生一般狠。
正上語文課,窗外有人探頭,引起全班注意。語文老師停止講課出去詢問,沒一會兒進來招手:“秋上林,你家裡有急事。”
琴姑等在外面,滿臉焦急的神情,見她出來二話不說拉著就走:“你們老師那兒請假了。先去村裡再說。”
蔬菜公司去年剛給她配了一臺車,停在校門外。
上車後秋琴神色仍不見緩,皺著眉頭髮愁,迅速的解釋:“昨晚下了一場大雪。咱們研發的新品種全凍壞了,大夥都去找兩個技術員要說法,眼下正鬧著呢。”
她詫異:“不是還有塑膠大棚?”
秋琴嘆口氣:“壞就壞在這兒——小陳說今年不會倒春寒,讓大家把塑膠薄膜全都撤了。一夜之間,我算著光臨近幾個村直接損失就達到四十來萬,更別提其他地方。程總今早趕去了三基地,據說那兒的損失也不小。”
到了地頭,幾乎全村的村民出動圍著兩個技術員住的房子正吵吵。倆技術員嚇得躲在房裡不敢冒頭。小陳是個要強的,嚇得腿發軟,但仗著隔著房門大家也不能把他怎樣,一句一句的頂話,句句狡辯,推卸責任。
上林沒下車。她就是下了車也解決不了問題。
農民的損失太大,幾乎可以說是傷筋動骨。
這一季的新品種不光他們,公司也投了一大筆錢。種子價格不菲,更別提後期的培育施肥殺蟲等費用投入。一季蔬菜損失,連帶種子錢人工費,菜農可以說今年一年的收入都賠上了,怎肯善罷甘休。
就有脾氣火爆的,操著鋤把往屋門方向衝。
她迅速思索了會兒,吩咐;“你去,告訴大家,這季蔬菜的種子錢咱們照價還給他們,每家每戶按損失賠償一定的費用,絕不讓大家吃虧。”
秋琴大驚;“那怎麼行——咱公司前期已經投了那麼多。這種天災誰也不想發生,可發生了就是一筆大資金。公司賬面上的費用不多,幾乎全投在今次新品種了。”
她欲言又止:“還有,還有……”
“有什麼話你直說。”上林冷靜。
“總覺得咱公司太重視技術人員,反而不好。這次的事件就證明技術人員在農事方面干涉過多。其實有挺多人和我反應,小陳他們工作的方式過於簡單粗暴,對菜農不尊重……也不止秋家村,其他地方也存在同樣的問題。”
上林點頭:“先把眼下的問題解決了。總不能眼看著演變成暴動吧。公司受點損失就受點,不能讓農民吃大虧——立足的基本還是農民,傷害了他們的根本利益今後咱們不得民心。”
沉吟下:“我下午劃錢到公司賬上。你和程衝他們計算下損失,實在不行就賣掉前年買進的那塊地。”
秋琴震驚:“可是那塊地……”
“最近有風聲說附近要建化工工廠。一旦工廠建起來,地皮就相當於廢了,還不如早點賣掉。”她沒覺得可惜。近幾年為了公司發展,賣掉的地皮也不是一兩塊,論本心,她是挖心撓肝的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