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那條呢,扔了?”
“分手就沒留。”
唐咪輕描淡寫地道。
“糖糖,你可真聰明。”
程昊撫了撫她臉頰,指腹在菱角似的唇瓣上留戀不去,“對付男人,你永遠有一套。”
“你篤定我看到項鍊會心軟,是不是?”
“……是。”
她用項鍊作為讓他心軟和動搖的道具,算計到了她想要的結果。
程昊光想一想,都覺得心口有塊地方,像被人用力捏著,一陣陣的發緊。
露臺邊的花圃裡,草葉已經枯了,光禿禿的枝幹上結了一層密密的白霜,這霜,好像也將她困住了。
程昊不再說話。
他轉頭看向天空,灰色的霧霾沉沉地散不去,半晌,才道:
“唐咪,你又騙了我一次。”
海島上的話,還言猶在耳。
樓前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一輛車,孫特助下車開啟後車門,畢恭畢敬地候在一旁,程昊上車前,往樓前看了一眼,駝色大衣包裹的年輕姑娘,就這麼楚楚可憐地看著他,小臉蒼白,一雙桃花眼波光粼粼,好像當真對他有情。
程昊嗤地笑了一聲,直接升上了車窗,頭也不回:“去公司。”
黑色賓利低調地往小區外開,唐咪收回視線,揉了揉額頭,準備回去歇歇。
誰料孫特助沒走,身後還跟了個西裝革履的男人,面貌慈善,手裡拎了個紅十字箱。
“唐小姐,程總那邊有個重要會議脫不開身,讓我將他的私人醫生送來,囑咐我說,您發燒,請務必遵醫囑吃藥。”
“他還挺關心我。”
唐咪手插回長大衣的兜裡,聲音聽不出喜怒。
“程總當然是關心唐小姐的,昨晚您沒回來,程總親自去了一趟林家,還找上了林董事,可惜林董事也找不到人,整個北城市,林家置下的房子都闖了一遍,每一家酒店都快翻個底朝天,生怕林少來硬的、您吃虧,連程老先生都驚動了。”
“程叔叔?”
唐咪覺得事兒有點大了。
三人上了電梯間。
想什麼來什麼,微信的影片邀請發了過來,唐咪點開,程父那張儒雅俊俏的臉龐猛地出現在手機影片上,自下而上的角度非常之魔性。
顯然程老先生也是個愛美的老頭兒,他舉起手機,找了會,自上而下,終於找到一個能顯得他既英俊又瀟灑的角度,才滿意地停下:“小糖糖,想不想我啊。”
“想。”
唐咪彎了彎眼睛。
電梯轟隆隆地往上,訊號有點遲,螢幕停在一個迷之角度,連聲音都斷斷續續。
“小昊跟我說,你平安回來啦,這就好。“
唐咪現在不太摸得準程昊的意圖。
可心裡卻明白,一個能不動聲色將程氏集團,發展到如今規模的長輩,不可能真如表現得那樣傻白甜。
她露出一個乖巧的笑容:
“程叔叔,對不起,讓您擔心了。”
“叔叔沒事,老年人嘛,覺少,倒是昊昊,昨天一宿沒睡,非說你挨欺負了,拉著我去老林那找人,偏偏老林也找不到人,忙活了一晚上,白費功夫。”
“我就是發燒,住了一晚上醫院。”
唐咪半真半假地解釋。
“發燒?哎,那可得好好休息,多喝水,等等,你背後那是老杜吧?”
“老杜,老杜!”
唐咪將影片對準孫特助兩人。
提著醫藥箱的中年男人笑了:
“程先生。”
“哎,你還是這麼客氣,我家兒媳婦,可交給你了啊。”
唐咪現在確定,程昊對程父必定隱瞞了些關鍵資訊,比如那些……曖昧的資訊,否則任何一個做家長的,都不可能這麼若無其事。
程父突然收起笑,他一不笑,眼角的魚尾紋一收,整個人就有點不怒自威的意思,看上去不太好親近。
“小咪啊,小昊打小就沒在叔叔身邊長大,他就一個媽媽,人家都喊他野孩子,吃得糙,過得也糙。別的小孩能享受的,他通通沒享受過。”
“我這個做爸的失職啊,所以現在他大了,他想選誰,我都支援。我呢,只希望,你看在叔叔的面子上,好好對待小昊,他是真的把你放在心裡的。”
這樣一份來自父親的沉甸甸的囑託,讓唐咪心裡酸溜溜的不得勁。
電梯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