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過剎那便消逝,但卻令一直視他人如無物的薄野澤,脊背也莫名地僵了一下。
身子,似乎有那麼一瞬,泛起了雞皮疙瘩。
他歷來都知道,少年正在慢慢地成長著,也逐漸把控了許多事物,但目前,他還年幼,不可能與他相抗衡的,不是嗎?他,沒有必要怕他——
再怎麼說,他們都是薄野家的人,真打起來,上面的那些老頭子,不可能不管的。更何況,他也有自己的能力,他相信,少年壓根不可能撼動得了他在薄野家的地位。尤其是,現在阿忍的心思,全然投放在鬱清流身上,哪裡可能顧及得了,收復他之前的失地?
他正思慮間,卻倏地聽得,少年的聲音,幽幽掠過耳畔:“哥,那我們,就走著瞧好了!”個自好道。
那言調,輕淡而優雅,有別於他一直,略帶著警告的味道,而是一種自信與張揚的感覺——
此刻的薄野澤自然不知道,當少年正式對他宣戰時候,就代表著,他開始玩真了。13544930
當然,他更沒有料到,自己的下場,卻是那樣……
那些全部都是後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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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廊的另一處,有一道身影,也正悄悄地注視著那坐在長椅位置那三名女子。
她本來也可以成為其中的一角,但鑑於如今她的身份比她們多了一份特殊,她並沒有去驚擾他們。
那個男人,讓她離開他,其實她很明白,他的本意,是讓她離開鬱清流,不靠近她——
既然那是他的心願,她自然會遵從的。
更何況,這也是她欠他們的——
只是,她仍然想要親眼看看,親耳聽聽,那個的訊息。
不是他放下了她,她就能夠把他放下的。縱然,她曾經背叛過他……可是,那也不過是迫不得已。這就是作為一個家族裡,長者的悲哀。當沒有了父母親的支撐後,她必須要把簡家撐起來。為了簡家,為了父親創立下來的魅坊,她沒有理由,眼看著它要倒下,都不去管顧。所以,斷送了一生的幸福,是她必須要承受的苦果。
她不怪任何人,甚至有時候,還很慶幸自己做過那些事情。
至少努力過。
雖然背叛那個男人很痛苦,但她,在幫助家族的事情上,從來都後悔。只是,後悔背叛了他。雖然這兩件事情是混為一談了的,但對她來說,其實又是兩件事。
阿忍,以後,你若安好,對我而言,便已經足夠。
不都是說,不在乎天長地久,只在乎曾經擁有嗎?
我只能夠獨自抱擁著這樣的悲哀,去度過我未來的餘生——
只是,初琳與初瑤,是無辜的。她們,不應該因為我,離開簡家,離開……這個生他們,養育他們的地方。
畢竟她們還年輕,她們並沒有犯過任何的錯誤。她們……不應該隨著她,一併接受懲罰。
更何況,現在她們身邊,有了另外一個姐姐的愛護。雖然她們……可能一輩子都不會相認,但她們之間的那種牽繫,情誼,永生永世,都不可能會磨滅得掉的。
她消失,就好——
只是,她要等到,得悉阿忍沒事以後。
那之後,她要醉一場,然後對往事揮揮手。
不帶走,一片雲彩。
“手術結束了。”女子清脆的聲響在長廊回落,那音調的迴音盪漾,卻極之動聽。
清流與簡初琳都從長椅站了起來,與簡初瑤一併迎接著那手術室大門開啟後,從裡面踏步出來的風少淵。
其實手術的時間並沒有多長,不過只是將近一小時罷了。薄野忍雖然失了血,但按照他送她來醫院的情況來看,似乎真的不算太過嚴重。頂多,就是失了點血罷了。因此,清流咬咬牙努力地深呼吸了口氣,儘量地讓自己顯得平靜一點,對著把口罩摘下來的風少淵微笑著詢問:“他沒事吧?”
“不是什麼嚴重的大傷,但我們要把一些插在他皮肉裡的木屑給取出來,並且要為他消毒上藥,花了一點時間。目前沒有什麼大礙,只需要休息一陣子就會沒事了,你不必太過擔心。”風少淵看著簡家姐妹也在,目光有點深邃:“你們怎麼都在?”
“之前遇上的,就一起陪著等了,阿忍也是我的朋友。”簡初琳淡聲解釋:“既然阿忍沒事,我們也差不多要回去了。清流,你自己一個人在這裡可不行。我剛才去洗手間的時候,已經通知了白鷺跟楚靈過來照看阿忍。我還順帶著通知了阿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