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便一扔。
“這倒是一步好棋!”虞梅仁撫掌。
“老爺,是二爺那裡派人送信來了。”不一會兒,宣叔引了來者進來了,候在正堂裡。
虞梅仁出去見人。傅晏沒精打采的,也沒注意聽他們外面說什麼,直到被被虞梅仁一聲大喊嚇了一跳:“什麼?明天就來了?!”
等日頭西斜,虞楠裳回到家中,就見正房臥室裡不見了傅晏,他爹和宣叔正忙的團團轉,把正房立的擬古花瓶、素竹屏風,書房供的菖蒲小景、博山香爐,樑上懸的百結水晶珠子燈、壁上掛的字畫……一應陳設一一收了起來。
“這是怎麼了?要搬家嗎爹?”虞楠裳奇怪問道。
“嗐!”虞梅仁挽著袖子扎著手,難得的顯露一絲狼狽之態:“剛有人來送信,你祖母和二叔一家上京來了!”
“啊?真的?怎麼事先也沒個信兒,突然就來了?”虞楠裳也吃了一驚。
虞梅仁的父親早逝,母親虞老太一手拉扯大他們兄弟姐妹四個。其中兩個姐妹皆嫁在他們老家北疆那邊,一個兄弟,名虞梅義的,在豫州地方上出任一屆小官。虞老太一直隨他虞梅義一家而居,這總也有五六年沒見了,冷不丁的,就來信說虞梅義調了京職,他們閤家進京來了!
“可不是嘛。”虞梅仁一邊接下宣叔遞來的東陽木雕一邊道:“這都快到了才想起給咱們送信——便是明天一早許他們就能進城了。”
“啊!”虞楠裳大驚失色:“明天就來了……那,那我也回去收拾去!”
“哦,燕娘我又搬你屋裡去了,怕你祖母挑刺!”虞梅仁又道。
“哎!我知道了!”虞楠裳邊走邊應一聲。
一邊的蘇子不明所以然:“姐姐,為什麼他們來了我們要收拾?難不成,老太太和二老爺一家要在我們家住下?這似乎也住不下啊。”
“不是給他們騰房子,他們應該不會在這裡住——主要你沒見過我祖母,你不知道。”虞楠裳心有餘悸地道:“我祖母那人可厲害了,便是我爹,也拿她沒奈何。並且不僅厲害,她還……呃,怎麼說呢,注重實用吧,就像爹收起來的這些擺設裝飾,叫她見了,通通是‘有甚用?浪費銀兩!’送當鋪的送當鋪,賣破爛的賣破爛!”
“啊,這樣啊?”蘇子驚道。
虞楠裳目視虛空陷入回憶中:“曾幾何時,爹有一盆極心愛的菖蒲,點綴了爹遊歷名山時偶得的奇石,盆子是一位和他相交甚久的燒陶老匠人的心血之作,那菖蒲倒是沒什麼可說的,精心養的葳蕤可愛——結果我們只是半天不在,那菖蒲給薅了扔進灶裡燒了火,盆子添了土,重新栽了小蔥苗,石頭說是大小材質正合當磨刀石……”
“……”便是蘇子都知道:“這可不是老爺常說的焚琴煮鶴?咱們趕緊收拾!”
她們邊說著邊回了閨房。
屋裡的傅晏已經聽到了她們的話,忍俊不禁地笑出聲。見了他們進來收了收笑意,問:“今天玩的可盡興?”
豈料他這一問,兩個姑娘一下子興奮起來:“成校尉給我們講了好多他的故事!”“成校尉真的好厲害的!”“他會輕功的,一下就飛上房頂!”“他一腿掃斷一棵樹!”……
為什麼要嘴賤……“你們剛才不是說要收拾東西嗎?”傅晏強裝若無其事道:“趕緊收拾吧。”
“哦哦,對對。”“那串玉佩先拿下來。”“這架繡屏要收嗎?”“收起收起趕緊收起。”倆人趕緊忙活起來了。
第二天一早,虞梅仁便出門迎人去了。因不知道幾時能到,外面又冷,便叫虞楠裳在家裡等著。虞楠裳便帶著蘇子把火爐燒的火旺,備下茶水,又去外面酒樓要了幾個大菜。不過一直午時已過許久,才聽到車輪聲響。
“來了來了!”虞楠裳和蘇子忙迎出門去。就見虞梅仁在前,她二叔在後,騎馬護著三輛馬車來了。一時車子停下,虞梅仁下馬,從第一輛馬車上攙出一個鶴髮雞顏的老太太——這邊是虞老太了。蘇子已然被她的傳聞鎮住,此時小心覷著眼細看:渾身上下綾羅綢緞,配上那足有二斤的金銀首飾,果然實用。這般金光閃閃花團錦簇之中,那乾巴瘦小的一個人倒不顯了。
虞楠裳已迎到跟前,連連蹲福:“祖母來啦,囡囡給祖母請安!祖母萬安!”
“哎呀,這是囡囡啊,再近些,我眼睛不好用啦……唔,好似長大了。”虞老太向虞楠裳伸出手去。
“是是,囡囡長大啦。”虞楠裳忙扶著人。
豈料虞老太並不用她扶,那瘦削然而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