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之中一如往日般花團錦簇,安靜祥和。寧王府外,楊義翻身下馬,卻是一個沒站穩,摔倒在地。
他身後的侍衛頭領眼疾手快拉起了他。然那手勁兒極大,抓的楊義只覺骨頭都要裂了。“公公務必當心。”護衛頭領附耳與他低語,聲音裡滿滿的威脅。
“哎喲我的義公公,這是怎麼說的,這還沒過年呢,就來給我們王爺磕頭啦?”寧王府的大管家迎了出來,見狀忙也快跑兩步扶住他並與他說笑,倒是他一慣的嬉皮笑臉。
楊義勉強穩了穩心神:“陛下宣召寧王殿下,殿下可在府中?”
“在在在,請請請。”大管家殷勤地攙著他往府裡走,並嚮往常那般往他袖口裡塞銀票:“這大年下的,殿下也牽掛著義公公呢……”
楊義平時甚是喜愛這黃白之物,然而此時卻下意識地一推。大管家沒承想他會這樣,一個沒接好,那一沓厚厚銀票就滾落地上。身後緊隨著他的侍衛頭領眼波一動,頓時手就握緊了佩劍劍柄。
大管家卻渾然未覺異狀,只尷尬笑著俯身拾起銀票,依舊殷勤地為楊義一行引路。
侍衛首領的手慢慢放鬆。
走入王府正殿院落——按規矩寧王是該在這兒接皇帝旨意的,卻並不見寧王身影。侍衛首領一個眼神,楊義忙道:“請大管家去催催殿下罷,陛下急等著見呢。”
“哈哈,”大管家面不改色道:“義公公不必著急,知道陛下著急,殿下一早就已經去了懷恩寺啦!”
這話一出,楊義和那侍衛頭領頓時變了臉色。侍衛首領立刻伸手拔劍,然而比他更快,一隻勁箭射穿了他的喉嚨!
簡直是剛才懷恩寺精舍那一幕重現:無數精兵從院落四周湧出,攻向楊義帶來的侍衛們,不多時,一隊人就給砍了個稀巴爛……
楊義早已癱倒在地,只見大管家嘴唇在眼前翕合,卻完全聽不進他在說什麼了。
“公公安心。寧王殿下得到公公傳達陛下口諭,康王謀逆造反,立時便引了朔方大營兵馬勤王護駕去了……”
“康王大逆不道,謀害皇上,眾將士,隨本王殺將進去,掃平逆賊!”
當外面沖天的殺聲響起之時,虞楠裳將將打了個瞌睡。
雖不能視物,但傅晏能夠感覺到她的頭在慢慢地、慢慢地依偎向自己胸前……眼看就要靠上去了,喧囂一起,把虞楠裳驚醒:“什麼聲音?”她驚慌起身。
這裡空間狹窄,她這一起額頭就直直衝著石壁磕去。好在傅晏一直盯著她,眼疾手快地把手覆上去,沒讓她直接磕到。
“別怕,我在這裡,不會有事。”他忙揉揉她額頭,安慰她。
然而說這話的同時,一股虛弱感襲上心頭——續力丸的功效,開始衰退了!比預期要早開始衰退!
傅晏額頭瞬間出了一層薄汗。
他不能再等在這裡了,他必須馬上決斷,儘快行動。
如果是他自己,他會毫不猶豫地前去與玄初會和。他有把握在藥效完全減退前突破重圍找到他。那麼剩下的事情全交給玄初就可以了。
可是現在有虞楠裳在就不行了。
“我需要出去一下,”他對虞楠裳說:“你在這兒乖乖等我,不要出去。”
“不要!”虞楠裳大驚:他也要丟下自己嗎?靠著最後一點自尊,她才控制住自己沒一把把人撲住。
“你聽我講,”傅晏越是在危急關頭反倒越鎮定:“現在外面是另一夥人攻進來了,我需要出去找兩身他們的衣服,然後你和我裝扮成他們的模樣,這樣才好逃出去。明白嗎?你相信我,我絕不會丟下你的!”
他的鎮定讓虞楠裳很是心安:“好,我明白了,我相信傅哥哥的。你一定會回來帶我走的。”
“嗯。最多隻要一刻鐘,我保證。”傅晏道。其實他又何嘗放心把虞楠裳一人留在這狼潭虎穴中!他推開門,準備離開,又轉頭看看虞楠裳。昏暗的光線中,她也在看他。一張小臉兒混無血色,嘴唇也咬的發白,靈動的眼睛裡卻是滿滿的堅毅。“你要小心。”她又對他說。
傅晏終究忍不住,一把把她拉入自己懷裡用力抱了抱:“等我回來。”
外面朔方大營兵馬早已攻破了大門。康王的人馬不能收不精悍,但奈何架不住寧王這有兵使勁兒使,康王的人被一再擊退。不過羅漢堂所在的位置有點偏,竟沒人到這裡來。
傅晏只好走遠點,走到供奉藥師佛的殿閣處,才見到正面戰場。
這處眼瞅著康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