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出。
每個人坐的位置是按照身份貴賤去安排的,因而,戚悅聽不到聲音,目光就看向了周妃。
周妃緩和了一下臉色,心中鬱氣終究難平。她努力壓制了一下心頭惡氣,微笑道:“臣妾是喻新宮裡的周妃,早就和娘娘見過面了。”
戚悅只是點了點頭,沒有說其他的。
剩下的妃嬪也看出了,皇后對周妃沒有好感。以前被周妃欺壓過的妃嬪,忍不住暗自欣喜。也有一些,在暗搓搓的猜測皇后的喜好,並猜測皇后是如何吸引到陛下的,生出了想要模仿皇后的念頭。
來的妃嬪約有十二三個,都是後宮中有頭有臉的,地位實在低微的嬪妃,壓根沒有資格讓顏貴妃請來。
戚悅之前也沒有見過這些妃嬪,不過她的記憶力極好,過目不忘,且觀察得極為細緻,每個人開口後,她很容易的就記住了這些人的位分,並根據每個人的言行舉止猜出大致的性情。
戚悅雖然懶散,可不代表她真的就與世隔絕,什麼都不與外面溝通。
畢竟都是女人,一群女人聚在一起,有很多共同的話語,這些妃嬪能在後宮中有一席之地,都不是蠢笨之人,宴席表面上是其樂融融,
這時,一名宮女走了過來:“貴妃娘娘,陛下正往這個方向來呢。”
顏貴妃笑盈盈的看向戚悅:“皇后娘娘,您的面子真是大,陛下雖然忙著,可還是過來了。”
周妃與德妃生了嫌隙,越發的想巴結顏貴妃,聽了顏貴妃的話,周妃道:“臣妾以為,陛下肯定是為了貴妃娘娘來的,畢竟貴妃娘娘操辦這一切,實在是辛苦。陛下也會覺得心疼。”
吳貴人剛想開口附和,可她還對之前的事情心有餘悸,猶豫了一下,就沒有開口。
劉妃舉起杯子,喝了口酒,她仍舊是笑眯眯的,什麼都不肯說了。
戚悅道:“貴妃的確很辛苦。本宮見貴妃,德妃,劉妃的額頭上都有花鈿,周妃,你為何不貼?”
周妃彷彿被戳中了痛處,一時間,她看向戚悅的目光,也充滿了怨念。
說起來,她被褫奪封號,貶為周妃,也是因為那天多嘴多舌,搶了皇后的話,炫耀她的額頭上貼著花鈿。當時李翊留下的那句“皇后貼花鈿,極為好看。你貼花鈿,不好看”也讓周妃刻骨銘心。
哪個女人能容許被指責不好看?
周妃生得豐滿嫵媚,哪怕人人都說貴妃豔絕後宮,周妃也知道,她並不比貴妃差。
憑空出來一個皇后,比她好看那麼多,周妃自然不甘心。可她的自尊心不容許她承認這些。
那天晚上回去後,周妃就一把火燒了所有的花鈿,從此裝飾時再也不用花鈿,她的喻新宮中,也不許說起“花鈿”二字。
如今,戚悅輕描淡寫的提起,戚悅的那雙眸子,表面上微彎,帶著些笑意,可週妃分明能夠看出,那是對她赤’裸裸的嘲諷!
周妃忍不住狠狠掐了掐自己的大腿外側,硬生生擠出了一個笑容:“臣妾貼花鈿,不好看。”
戚悅抬了抬下巴:“周妃,你很有自知之明,懂得裝扮自己,知道自己適合什麼,不適合什麼。”
表面上,戚悅這是誇獎了周妃,實際上,人人都能聽懂戚悅話語裡的嘲諷。
周妃忍著委屈和噁心道:“臣妾多謝皇后娘娘的讚賞。”
這時,太監尖細的聲音傳來,一陣腳步聲,李翊帶著人來了。
戚悅和所有的妃嬪都站了起來,行了個屈膝禮。
李翊身穿玄色闊袖龍袍,身形修長挺拔,陽光之下,他的眉飛入鬢,雙眸深邃,鼻樑高挺,薄唇微抿。從面相上看,李翊就帶著幾分涼薄。
戚悅的雙手攏在了鳳袍中,她並未像其他妃嬪一般注視著腳尖,而是抬頭看著李翊。
李翊出身低微,先帝有十三位皇子,李翊以外的皇子也都出類拔萃,耀眼無比,他們的母妃一氏更有強大的勢力。按理說,這個位置,壓根輪不到李翊來坐。
可最後,卻是李翊踩了九位兄弟的鮮血坐上龍椅,成為九五之尊。這足以見得李翊手腕非凡,心腸冷硬。
李翊走來時,渾身挾帶的氣勢讓人不寒而慄。
他是個冷酷的男人,也是因為這一點,後宮中的女人,又是渴望得到他,又是恐懼接近他。
李翊走進了一些,這才扶起了戚悅:“眾妃都起來吧。”
戚悅道:“您不是和大臣們議事嗎?怎麼這麼快就來了後宮?”
“朕成日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