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蓮在一邊聽著都覺得頭皮發麻,真不知道風暴中心的錦繡是如何熬過來的。
素秋則在慶幸,好在捱罵的不是她。若是換了她被這樣狠狠的罵上一通,只怕早像巧珍一般找地方哭去了。
素琪和素秋想的差不多,頭低低的,壓根不敢抬起來。唯恐一個不小心,這風暴便捲到了自己的身上來。
沈氏發了一大通脾氣之後,心情總算沒有一開始那麼糟糕了。板著臉孔去摸茶杯,卻發現茶杯已經被摔到了地上,壓根沒有茶水喝了。不由得又煩躁起來:“素秋,你沒長眼睛麼?也不知道再去拿個茶杯來,整日裡養著你們,就像養了群飯桶,一點眼力勁也沒有。”
素秋暗歎倒黴,乖乖的上前請罪,然後迅速的去拿了新的茶具給沈氏重新倒了杯水。
錦繡悄悄的衝錦蓮和素琪使眼色,兩人立刻會意過來,輕手輕腳的找了打掃工具過來,將滿地的狼藉慢慢的收拾乾淨。
期間,素琪不小心弄出了一點聲響,又被沈氏逮著罵了一通。
這麼一來,再無人敢弄出動靜來。偌大的屋子裡,人人都是躡手躡腳的做事,倒和做賊的差不多。
沈氏慢慢的喝著茶水,腦子裡將今日發生的事情從頭到尾好好的想了一遍。半晌也沒有說話。
錦繡見沈氏的心情稍微平靜了一些,才敢重新開口:“夫人,都是奴婢們做事不周到,您教訓的是。”
沈氏氣頭一過,隱隱的生出了一些悔意來。她在氣頭上壓根控制不住脾氣,因此遷怒到了身邊的丫鬟身上。此時再聽到錦繡軟言溫語的請罪,心裡不知是個什麼滋味。
做為主子,沈氏從不懂的道歉為何物。畢竟,這個社會這個等級制度之下,主子做什麼事情都被認為是對的。她無需為做過的事情向下人道歉,雖然明知剛才的行為不妥,沈氏也只是淡淡的說了句:“日後做事都小心也就是了。”
錦繡卻知道沈氏這麼說代表最生氣的時候已經過去了,心裡不由得暗暗感慨。還是做主子好啊,生氣的時候拿丫鬟撒氣都是天經地義之事。
沈氏還算不錯的,最多罵人罷了。聽說有的厲害的主子,打人掐人扇嘴巴子不在話下。錦繡可以斷定,自己絕忍受不來那等虐待。這種口頭上的責罵倒是還好熬些,就當做自己是在動物園裡聽老虎咆哮也就是了。
這個晚上,一整個院子裡的丫鬟都過的戰戰兢兢。
巧珍躲在屋子裡狠狠的哭過了一場,眼睛紅通通的,見了錦繡也扯不出笑容來。面對著沈氏的時候連話都不敢說幾句。素秋幾個也差不多,氣氛沉悶之極。
錦繡倒是一如既往,對著沈氏的時候話沒少一句,沈氏雖然沒有好臉色給她看,到底不像剛才那般發火了。
今日輪到素秋值夜,巧珍和錦繡便一起回了屋子。
巧珍悄悄的打量了錦繡幾眼,終於忍不住問道:“夫人和老爺常這麼吵架麼?”
錦繡搖了搖頭:“也不算經常,大約幾個月一次。”
巧珍稍微放了心,若是日日都活在這樣的環境裡,那日子才叫難熬呢
待走到了門口,巧珍自動的跟著錦繡進了屋子,一副打算和錦繡長談的架勢。
巧珍極少來錦繡的屋子,待錦繡點上油燈,很自然的打量了屋子裡的擺設,心裡暗自比較了起來。
嗯,她住的屋子和錦繡這一間屋子大小差不多,裡面的擺設也相差無幾。
看了一圈,巧珍總算平衡了不少。
錦繡和巧珍實在談不上有什麼感情,不過是維持著表面的和諧罷了。聊的話題也大多是些空泛的,極少涉及個人隱私。此刻見巧珍打量屋子裡的陳設,錦繡只覺得好笑。
巧珍也太過斤斤計較了,容不得別人比她強上一星半點。好在兩人住的屋子差不多,若是自己的屋子好一些,難免又要惹來巧珍的不快了。
錦繡故作不知,任巧珍看了個夠。
巧珍眼尖的瞄到了桌子上擺放的繡品,很自然的上前端詳了幾眼,然後驚歎道:“錦繡,這都是你親手做的麼?”
錦繡笑著點了點頭。
巧珍虛情假意的讚了幾句,心裡迅速的掂量了起來。她的女紅也不錯,大致能和錦繡打個平手。廚藝上卻比錦繡稍微差了一籌。識字算賬更是不及錦繡。
不過,巧珍也有擅長的地方。
比如說,巧珍茶藝和素秋不相上下,梳妝手藝絲毫不比錦蓮差,伺候人的活兒也做的極為細緻。
這麼一算來,兩人卻是春蘭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