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變化兔起鶻落,令人直有目不暇接之感。口中的驚呼聲剛剛落下,一轉眼間卻情勢逆轉,老母雞變鴨了。目光不由自主的,都向著那把跌落的單刀看去。只見明晃晃的刀身上,一個拇指大的深深凹痕,赫然在目。一粒滾圓的鐵丸,正自滴溜溜的在船板上轉個不停。方才這單刀顯然是被這鐵丸擊落的!
只是這鐵丸竟是以何等器物發出的,竟有如斯大的力量!看那單刀上的凹痕,只怕險險就要擊穿了。這若是擊到人身上的話……眾人不由的激靈靈打個冷戰,額頭上都是不由沁出了冷汗。
那大漢也是如同做夢一般,兀自伸著那擊出去的拳頭,愣在當場。呆呆的看著那枚鐵丸,又再看看走到柴紹身邊,探看柴紹的老僧,一時間竟是不知要做些什麼了。
無心在那聲大響聲起的時候,就是面色一變,臉上一陣的陰雲籠罩。別人不知道這彈丸的厲害,他可是深深的瞭解。心中不由的大為惱怒,自己為了保全大家,這才將那歹毒的暗器還給了那小無賴,他嘴上說的好聽,什麼為了大家都有自保之力,不拖大家後腿的云云,這才一轉眼,第一下就先給自己人來了一下。無心只覺自己此刻,簡直就是天下第一號的豬頭,竟然去相信那個無賴的話。
眼見柴紹這一拳捱得不輕,連忙走上去察看。只見柴紹此刻,面頰上裂開一個口子,口鼻之中滿是鮮血。看著那高高腫起的臉頰,無心下意識的想去摸摸自己的臉頰,那裡似乎上次也被人打了一拳,還犧牲了自己半口的牙齒。
無心身子微顫,伸手自懷中摸出一個瓷瓶,倒出些藥散在柴紹面上的傷口處。伸手探探他鼻息,覺得並無大礙,這才緩緩起身,將柴紹扶起。正要先和那大漢說話,卻忽聞岸上傳來一陣的大笑:“啊哈哈哈,秀兒你快看,快看,又一個豬頭新鮮出爐了。哎呀,這位柴紹兄,這會兒可真是滿臉桃花開,一腦門子的星光燦爛了。哈哈哈,英俊!太他媽的英俊了!”
船上岸上的眾人聽到此語,都是不由一陣的頭暈。話說這誰啊,這丫的嘴巴可真夠陰損的。人家都給打成這樣了,咋還要說這等風涼話啊。
順著話語聲望去,只見岸邊一匹馬上,一個少年正自笑的歡暢。懷中抱著一個嬌俏的女子,雖也是抿嘴而笑,但眉宇間難掩一份英氣。多有人看到他們是和那老和尚二人一起來的,此時見他這般不留情面的嘲諷柴紹,不由的都是大感驚奇。
柴紹此刻卻正好悠悠醒轉,剛一醒來,耳中就聽到莊見這刻薄至極的言語。當日無心險些傷在莊見的彈弓之下,本不是什麼光彩事兒,根本就沒和他說起過。他此番敗的不明不白的,本就窩了一肚子的火,此刻聽了莊見那番話,再看看周圍人看向自己的目光,不由的一股子羞憤直直竄上頭頂。腦子中霎時間跟莊見的種種恩怨,一齊湧上。兩眼漸漸發紅之際,已是狂吼一聲,霍的甩脫無心的手,已是縱身向著莊見撲去。
無心不妨之下,眼見他撲了上去,不由的大驚。待要出聲叫停,眼中已是看到莊見迅速抬手,一聲極輕微的破空之音響過,柴紹頓時大叫一聲,已是一頭栽倒地上。
無心大驚失色,一個縱身已是躍到柴紹身邊,低頭看去,只見柴紹雙目緊閉,已然昏死過去。那條本來就跛的腿,此刻已是被從膝蓋處打的粉碎,血肉模糊著。這會兒就連跛腳都不能算了,徹底變成獨腳跳了。
望著地上那顆沾染著血跡的鐵丸,旁邊眾人這才發覺,原來那可怖的暗器竟是這個少年所發。一時間看向他的目光中,大有驚悸之色。離著他近些計程車卒,不由的紛紛向後退了幾步,面色大變。
無心看清柴紹的傷勢,不由氣的面色鐵青,轉頭怒視著莊見喝道:“公爺好辣的手段!這便是你說的同舟共濟嗎?”
莊見一手拎著彈弓,一手已是又搭上一顆鐵丸,聳聳肩放賴道:“大和尚,你搞清楚啊,是他張牙舞爪的向我攻擊,我這是自衛!這叫正當自衛,懂不?正因為是自己人,我已經手下留情了,不然剛才瞄的是他的腦袋,你猜猜現在會怎樣啊?”
他早想除了柴紹這個禍害,可惜一直是處在下風,沒空下手。方才雖是可以一舉擊斃之,但目下情勢不明,念及還要考慮到李秀兒的安危,這才放過了柴紹。只是不殺他,卻也要廢了他!一個無心僧就夠自己對付的了,可不能再加上柴紹這個禍害。他方才本想是將柴紹那條好腿廢掉的,只是倉促之間,沒法分辨,只得隨意瞄準一個地兒打了出去,此刻心中還在大叫可惜呢。
無心聽著他一番無賴之語,不由的氣滿填膺。仰天厲笑一聲,忽的展動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