階一側雜亂叢生的草叢中,布魯斯注意到那隻黑貓的後腿有些瘸,大概是它弄出那些聲響的原因。
“sir.”加西婭的臉孔在一大堆變形的線條之後出現在了電視機螢幕上。
布魯斯正在玄關處換鞋子,他看向客廳裡的電視,輕微地皺了一下眉毛。
女軍人表情格外的嚴肅,也許還帶著些很容易被察覺的焦慮:“抱歉不得不這樣做,長官,斷點三號發///情了。”
布魯斯停下往客廳走的動作:“我十分鐘後到。”
那扇由合金製成的,厚重無比的門一開啟omega的氣息就湧了出來。布魯斯看向身後的加西婭。女軍人看上去有些擔心:“特工好像忘記把排風系統開啟了。”她猶豫了一下,道:“sir,需不需要……”那股子來自omega的氣息在密閉的空間裡格外的濃郁,幾乎能透過衣料的纖維直扎進毛孔,對她一個beta尚且如此,加西婭可沒忘了她的長官是一個強大得令人咂舌的alpha——也意味著,在某種方面的需求格外強大。
omega的氣味充斥著整個房間,一切可以感受的感官都幾近浸泡其中。此時omega的氣味不再甜蜜而美妙,它們狂亂而暴烈,那股渴望幾乎要衝破那層防彈玻璃。布魯斯有一瞬間屏住了呼吸。
男人眯起棕褐色的眼睛,他看見蘭德爾躺在那玻璃囚牢中一張簡單的行軍床上,除了起伏的胸膛,幾乎看不到一點活著的跡象。
布魯斯挑了一下眉梢——這並不是omega發情期到來時的常見反應呢。
他緩緩地向前踏出兩步。
加西婭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蘭德爾覺得自己的五臟六腑彷彿被什麼人一個個地摘出來然後放置在炭火上煎烤,痠疼的感覺讓他只想罵娘。但他壓根兒張不開嘴——或者說是不敢張開,因為那些髒話一到嘴邊就變成了讓人神經都能炸裂的低吟。他知道有人進來,並不想轉過頭去看。
答案沒有什麼懸念。
布魯斯的腳步聲在空曠的房間裡近乎震盪地迴響。他走進了那座玻璃製成的牢籠,他的特工倒在裡面,蜷縮著身體,因為qing///yu的衝擊忍不住地顫抖。蘭德爾金色的頭髮一綹一綹地黏在額頭上,狼狽的難以形容,他那雙海藍色的眼睛裡充滿了茫然的水光——這一次那並不是偽裝。
布魯斯的目光在金髮特工的臉上逡巡。他忽然發問:“每一次都是這樣麼?”
加西婭聽見長官的聲音,打了個激靈:“抱歉,sir?”
黑髮男人聲音平靜:“詹姆斯先生,每一次發××情××期,他都這樣把自己鎖在這裡面?”
加西婭停頓了一秒,然後道:“是。”女軍人看著布魯斯斯圖爾特的背影,那個男人很高大,有著寬闊的肩膀,他站在那隻玻璃籠子近前,幾乎將裡面的蘭德爾的上半身完全遮擋。加西婭看不到這兩個人的表情,“研究室派了指定的四位alpha特工過來,斷定三號……”
她咬了咬牙,終於道:“在神志不清的情況下殺死了三名特工,一名重傷。”
後來研究室便不再將alpha指派給蘭德爾了,這幾乎是個研究室人盡皆知的秘密,經過身體改造的斷點三號,那個有長達半個多月的發情期的omega,拒絕了alpha,用一種兇悍得嚇住了所有人的方式。
沒人能忘記那在玻璃牢籠裡積了一層的鮮血湖泊和飛濺出來的腦漿,以及逐漸微弱下去的慘叫。
天性可以把人逼瘋,他們失去了理智,而有些人繳械,就此沉落,有些人爆發,玉石俱焚。
後來蘭德爾每年這個時候都會把自己反鎖進那隻籠子裡,沒人去“打攪”他。
金髮男人的側臉線條依舊堅毅而漂亮,即使頭髮已經全部被汗水浸透,面板上早已經透出帶著qing///se意味的潮紅,他的大腦大概已經罷工了,藍色的眼睛失去焦點。金髮男人下意識地磨蹭著重點部位,而那些微的感覺只能讓他渴望更多。——那是一種折磨。
看得出他的特工為了保持清醒把裡面的溫度調到了不可思議的寒冷,布魯斯甚至看見微白的霧氣隨著蘭德爾的呼吸嫋嫋地散發出來。
特工知道有人站在那層玻璃外面,他甚至不用看就知道誰能在這個時候靠近。蘭德爾終於閉上了眼睛。
“走開,”他說,“走開。”
金髮男人蠕動著嘴唇,那些詞彙現在看起來不那麼粗魯,他命令著他的長官,試圖讓自己顯得強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