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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1部分

胚子,多大的禍事我不敢往身上拉,何況這是為了你能脫離苦海。”

“真能去崇州,我也是憑這副嗓子吃飯,”蘇湄粉臉微微一紅,看著灑在石桌上的月光,說道,“我可不想再寄人籬下了。這些年能看到小蠻有個好歸宿,我也心滿意足了。”

第60章 宮廷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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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昌侯府佔了泔水巷大半邊巷子,是江寧數一數二的繁華人家。巷子尾是侯府的後花園,開了一道小門,藩鼎從馬車爬下來,扈從拿燈籠照亮他腳下的鋪石巷道,走到後園小門前“嘭嘭嘭”的輕敲了幾記。

“誰啊?”門裡一個嗓子略有些沉啞的聲音問起。

“我,”藩鼎輕聲問道,“侯爺在園子裡不?”

“吱呀”一聲,門從裡面給開啟,一個滿面虯鬚的漢子從裡面探出頭來:“藩爺過來,侯爺正在園子裡的納涼呢,不知道你夜裡趕著過來……”將藩鼎扈從手裡的燈籠接過來,將門從裡面閂上,領著藩鼎往園子裡走。

月色輕淺,枝影橫斜,園子西角里有一座雕木涼亭立於水畔,元歸政站在亭中,望著藩鼎走來的方向,一名上著娥黃色半長上衣、下著月華裙的美婦依立在他身側。美婦看著藩鼎過來,斂身帶著隨侍的丫鬟婆子離開,將涼亭讓出來給他們男人商議事情。

“大半夜匆匆趕來城裡,有什麼急事?”元歸政坐在石凳上,冷靜的看著藩鼎的眼睛。

“國公府的那位,今日與林縛見上面了,”藩鼎恭敬的站在一旁,將夜裡世子在小藩樓宴請林縛、沐國公曾銘新不邀而至的事情說給元歸政聽,“飲宴過後,國公府那位徑直拉林縛去蘇湄宅子裡飲茶,坐了半個時辰才先出來。我趕著進城來,也無暇盯著河口那邊,怕是林縛還沒有離開蘇湄的宅子……”

“魚餌就那麼一個,誰愛咬,給誰咬去?”元歸政從桌上抓起一粒糖炒栗子,剝開殼塞嘴裡嚼起來。

“國公府那位指不定今夜就會將十二年前的那樁舊案揭開來舊事重提,不然不大可能趕在林縛這一趟回江寧匆忙見面……”藩鼎分析道。

“你是關心則亂,”元歸政神色從容的說道,“要想將十三年前的舊案揭開來舊事重提,蘇湄何時不可以做?曾老頭今日做又有何不可?林縛便是知道了十三年前的那樁舊案,又能如何?你說普天之下,除了太后,還有誰能為蘇家洗清冤獄?不過話也要說回來,你、我之前的確還小看了這個豬倌兒啊,誰能想到他為了賺養兵的銀子,敢跟郝宗成那個死閹臣私下裡交易軍功。衝著他這股子勁,說不定值得將籌碼押他身上呢。”

“就怕他未必好打交道啊,”藩鼎微蹙著眉頭說道,“江東左軍在北南打出名聲來之前,誰能想到他早就跟李卓暗通款曲?”

“不容易打交道的人,才值得打交道,”元歸政眉鞘高高聳起來,視線投在給月色照得幽昧的花溪裡,“你倒是說說,豬倌兒與楚蠻子之間,誰更值得打交道?”

藩鼎知道侯爺嘴裡的“楚蠻子”是指嶽冷秋,嶽冷秋的官話帶著濃重的鄉音,私下裡大家都喚他“楚蠻子”,嶽冷秋以楚黨自居,便是聽到別人喊他的綽號,也不以為意。

就眼下來看,嶽冷秋當然更值得打交道。

嶽冷秋擔任江淮總督,統轄長淮軍,節制諸鎮,權勢之盛,可以說是真正的封疆大吏,入閣拜相也指日可期,跺一跺腳便能使朝野抖上幾抖。林縛雖然聲名鵲起,勢力也初成,崛起於崇州蕞爾小縣,但與嶽冷秋比起來,差如小巫見大巫,而他所依仗的湯浩信、顧悟塵,在廟堂之上也遠遠無法跟身為次相的張協抗衡。

但是,一旦遷都,身為江淮總督的嶽冷秋便是朝中舉足輕重的重臣,入閣拜相也指日可望,又有什麼天大的好處能讓他動心、受這邊的拉攏?

從這方面見,楚蠻子反而沒有打交道的價值了。

要說桀驁不馴,當世梟沉之人物,哪一個是輕易受人擺佈的?

林縛初到江寧,便拿藩家拔刀立威——對以往發生的種種不愉快,藩鼎不介意,暫時也沒有介意的資格,心裡還饒幸雙方各留了些最後的顏面沒有撕破。

藩鼎知道侯爺想說什麼,耐心性子,說道:“藩鼎愚鈍,請侯爺賜教。”

“豬倌兒年輕衝動有欲求,比老成持重者,更期待劇烈的甚至翻天覆地的變化,以能找到更大的機遇,”元歸政笑道,“設下陷阱誘曲家入彀、一舉擊破之,你以為這種險計是顧悟塵、趙勤民之人有膽量玩弄?集四百甲兵依城戰十倍於己的東海寇,血戰暨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