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免重大傷亡。
雖說強攻下三柳園獲益最大,但是身為長官不能不體恤下屬,意義不大的硬仗能避免自然是避免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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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宗庭坐馬車裡,聽著淅淅瀝瀝的雨聲,紗簾子也給雨淋得溼透。
李卓沒有出面,只使高宗庭代表他私人來知會顧悟塵、賈鵬羽以及王學善等人,曲家通匪之事仍地方治安事務,由江寧府衙、秣陵縣衙與按察使司聯合處置即可,守備將軍府不會直接派員干預,更不會出兵。
高宗庭看向在雨中在雕像一般坐在馬上的林縛,唯有胯下戰馬偶爾打響鼻時,林縛才牽著韁繩動一動,彷彿眼前的事情已經跟他完全無關,之前旁人說林縛將是第二個董原,董原他對這種說法卻不屑一顧,高宗庭心裡暗道:董原啊,董原,不知道你知道昨夜河口之戰詳情後,對這種評價還有什麼看法?
午時,林縛使武衛燒了熱水就麥餅、肉餺子充飢,這時候三柳園緊閉半天的大門再次開啟,淋得跟落湯雞似的、滿面滄桑的賈鵬羽隻身走出來,站在門口,大聲說道:“實仍曲家貪林家攜往河口錢財,才串通太湖諸寇圖之,犯曲武陽萬死難辭其咎,然曲家實不知顧大人與馬大人在河口議夏漕之事……”
通匪之罪殺身、謀逆之罪滅族,曲武陽此時也只能多保留幾條曲家人的性命,這是透過賈鵬羽之口開出最後的條件。
“或是如此,但也要進一步查證才知詳情。”顧悟塵語焉不詳的說道,很平靜的看著賈鵬羽,並沒有馬上退步的意思。
查獲得曲家通匪,對顧悟塵來說只是小功;查獲曲家意圖謀逆,對顧悟塵來說則是堪比平叛的大功。
反正曲家插翅也難飛,顧悟塵並不介意多耗些時間。
第166章 殺身滅族
攝山南麓,陳西言一襲青衣,臨崖而立,望著曲陽鎮方向,山頂雨微,他卻滿面溼痕,都是淚跡,此刻心裡彷彿給刀扎一樣的滴血。
一名中年文士侍立側後,看著西南方向也是滿面的淒涼,說道:“李卓不派兵進剿,曲家逃不掉的只是通匪之名,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將江寧大理寺、江寧刑部都拉進來審理此案,能保幾人是幾人,另外,明轍也要設法從燕京脫身……”
“如此也只有如此了。”陳西言悽惶說道,誰能想到滿盤算計會在最後一刻傾覆,伸手能及相位之際,才現眼前俱是幻影。
曲家通匪,陳西言不在江寧還好說,他人在江寧,他還敢爭相位,楚黨將肆無忌憚的往他身上潑髒水,陳西言就是有百張口也難辯清白,更何況他就清白不了。
陳明轍雖然有狀元之名,但是陳西言不進京,他獨自留在燕京,孤立無援,在燕京的楚黨絕不可能放過任何一次攻擊他的機會,陳明轍又年輕氣盛,經驗不足,容易給人抓住把柄,當務之急就是要他立即遠離是非之地。
“豬倌兒仍一小卒,我們真不該輕視這隻小卒啊。”中年人輕輕嘆道。
陳西言默然無語,“豬倌兒”之詞出自他的口,江寧清流皆視林縛為異類,拿“豬倌兒”嘲笑之,此時卻是對他自己莫大的諷刺。
“眼下要做的,就是阻止顧悟塵在江寧勢力過於膨脹,”中年人說道,“顧悟塵出任按察使已無疑問,那就不能讓他進一步掛上總督洪澤浦戰事的名義。洪澤浦之亂仍疥癬之患,不足為道,若是讓顧悟塵插手軍務,在軍中培養嫡系,將來若再讓顧悟塵頂替張協坐上相位,那時才是真正的尾大不掉……”
陳西言點點頭,陳信伯兩年前一度想調李卓出任兵部尚書,使西秦黨其他官兵總督東閩戰事,一是楚黨等派系極力反對、拖延,二是陳塘驛大敗及時生。若是讓陳信伯成功將李卓調到中樞,就算有陳塘驛大敗也不能使西秦黨失勢。
他們極力防止西秦黨做到的事情,自然也要極力防止楚黨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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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縛見顧悟塵招手讓他過來,他將整頓衣甲、腰刀,昂闊步走過來。
林縛知道事情多半就這樣了,曲家通匪罪名定下,可以說是江寧地方勢力近年來所受到的最大一次重挫,但是並不意味著他們能無限度給曲家扣上謀逆的罪名,任何事情都需要見好就收。
李卓只使高宗庭代表他私人前來,就已經表明他的態度,也許江寧城中已經有他人趕在前頭跑到李卓面前做了工作。
無論是通匪還是謀逆,曲家算是徹底完了,陳西言也給擋在相位之外,無非是多幾個人或少幾個人腦袋落地的問題。賈鵬羽隻身走進三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