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這是誰……”一道輕佻的聲音,從不遠處的橡樹下傳來,趔趄著站直身子的費爾南多和布魯諾尋聲看去。
入目是久違的麥克牽著馬站在樹下,而與他並肩的則是另一名渾身猶如墨汁的黑人,那個黑人正眨巴著眼,唇邊帶著抹諧謔的笑,嘴巴一開一合,聲音正是從那黑洞洞的口裡發出,聲音也是染了墨汁般,黑得令人厭惡。
“費爾南多大將,很高興見到你……”麥克尷尬地同費爾南多和布魯諾打招呼,“布魯諾,好久不見。”
“這位是誰?”布魯諾對於黑人的輕佻十分反感,他毫不客氣地用手一指,請麥克解釋清楚。
麥克也很討厭威廉的欠揍舉動,他皺了皺眉,然後道,“他是威廉。”
完全沒認出來,費爾南多和布魯諾湊過去仔細看了,才從那特立獨行的大鼻子認出了他,“真的是威廉,你怎麼變成了這副鬼樣子?”
費爾南多笑得還算客氣,而布魯諾為了報復,特意將笑聲放到最大,大到驚飛了落在橡樹上的烏鴉。
“哈,你們隨便笑吧,我可是奉旨前來,等到你們笑夠了就得聽我差遣。”威廉得意洋洋地說著。
“奉旨?”費爾南多笑著伸出手來,“拿來我看看。”
威廉被他說得一愣,“看什麼?”
“你可是瑞耳國的大殿下,不會連這點規矩都不懂吧,拿什麼?當然是拿聖旨咯。”布魯諾輕蔑地撇嘴,一副看你就是在撒謊的樣子。
威廉撓頭,他確實沒有什麼聖旨,只是口頭上向艾瑞安許諾而已,艾瑞安同樣也只是口頭上表示感謝,也沒寫什麼讓當地官方協助他的文書。
“怎麼樣,一猜你就是在吹牛。”布魯諾不放棄任何機會地嘲諷威廉。
麥克在一旁沒有幫威廉解釋,至少也該讓他出出氣,看著別人欺負威廉,他感到格外洩憤。
“他說的是真的……”藏在威廉身後的白霧歪著身子,從威廉的身側探出頭來,為他辯白。
費爾南多看到一大團白霧居然能說話,默然地仰望青天,今天遇到的怪事,比他一輩子遇到的都多,他寧願這是在做夢,也不想再碰到奇奇怪怪的東西了。
“這一大團白東西又是什麼?”布魯諾的承受力比費爾南多好上那麼一點點,太過詭譎的事情發生,一種麻木感佔據了心房,他機械地提出了問題。
“她是白霧,是我的……”威廉侃侃而談,對於二人的壞心情視而不見,猶猶豫豫中終於下定決心道,“是我的朋友……”說著,向白霧介紹道,“那個有著漂亮八字鬍的是費爾南多大將,而那個兇巴巴的狗熊叫布魯諾。”
“你們好……”白霧激動地問好,並且向自稱是她朋友的威廉投去了感激的一瞥。
“你好!”出於禮貌,費爾南多和布魯諾開了口。
“剛才桑德的情況我們已經瞭解過,他是被艾琳施咒,成了愛的傀儡,從此他就是艾琳黏在身上的粘糕,撕也撕不掉了,不用你們將她送去法官那裡審判,她已經被終生囚禁,哈哈……”
威廉根據精靈提供的訊息,發出了嘲諷的笑聲,“真是有意思,女人愛起來真TM的恐怖,居然會想到這種法子,咎由自取,天天面對一個她所不喜歡的男人生活,真是生不如死。”
聽著威廉嘀嘀咕咕地說完,堅持要送艾琳去面見法官的費爾南多未置可否,“你怎麼知道這些的?”
“因為是我告訴他的……”趴在麥克背後的精靈露出頭來,費爾南多認識他。
“你怎麼會同麥克在一起?”
精靈被問得激憤填膺,“你們放棄了我,難道就不許我再去尋找屬於我的主人了嗎?”
被吼到的費爾南多摸摸鼻子,沒有做聲,倒是旁邊的布魯諾問道,“精靈,你還知道什麼,都說出來吧,桑德實在是太無辜,你能不能打聽到什麼方法解救他?”
精靈搖搖頭,“魔咒一旦達成是沒有辦法解除的,就連施咒的人也沒辦法,他只能以行屍走肉的形式存在,直到艾琳化為塵土,他才能夠得以解放。”
“那就把艾琳殺死好了,反正一命抵一命。”布魯諾說著,抽出寶劍就要衝去修道院,他記得那些個買醉的夜晚,桑德是如何陪著他用酒精來麻醉心碎,如今他也要幫他一把,不能讓他失去男人的尊嚴,被卑鄙的女人驅使利用。
“布魯諾!”費爾南多一聲斷喝,“你殺不了艾琳的,你只會喪命在死士桑德的手裡,別忘了,他現在可不是血肉之軀,也認不出你這個酒肉朋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