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車,支隊政委王峰奔上來迎接,塗漢國直問著:“什麼情況?”
“沒法問啊。”政委道。
“怎麼?就因為他是烈士遺孤,還是因為他是前警察?”塗漢國不客氣地道。
“都不是,他一直在說,我們根本沒機會說話。”政委像吃錯藥了,表情奇也怪哉。
“什麼?”塗漢國不信了,匆匆走著,走到近前揮手屏退了門口幾位小警,他踏上臺階時駐足了,聽到了裡面亢奮的,像演講的聲音:“……你們他媽的還是人民警察嗎?我負責任地告訴你們,現在正有人運送大批中重稀土準備走私出境,知道什麼是中重稀土,那是戰略物資,那是一國之本……有人在賣國,而你們在犯罪……主謀就是姜天偉,幕後就是你們局長塗漢國……有句俗話叫不信抬頭看,蒼天饒過誰,別以為他躲得過去,不信你們就等著看,他們囂張不過今天了……”
幾個小時,仍然慷慨激昂,塗漢國伸著脖子,悄悄往裡看,關在籠子裡的南征渾身是血,舊傷加新傷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麼傷,那揮著手演講的派頭比他這當局長的還足,只是可惜了,聽眾只有一位面無表情的值班看守。
他慢慢的回頭,政委不好意思地低下頭了,他匆匆退出來了,政委又跟著亦步亦趨出來了,小聲地告訴他:“塗局,可能瘋了……他有過精神分裂病史,從上午回來,就那麼一直演講……”
瘋了?塗漢國駐足了,回頭憐憫地看了一眼,心情說不出的複雜,這個瘋子說得真對啊,只可惜除了他都沒瘋。
“塗局,老這樣不是個辦法,幹警們聽多了免不了私下嘀咕啊。”政委道。
“找兩位醫生給他處理一下……找精神病醫生,大過年的,給大家放假吧,留幾個值班的就行了,一個瘋子而已,翻不起什麼浪來了。”塗局長瀟灑而走,上車駛離,再沒有回頭看一眼。
誰會和瘋子計較呢?何況還是個關在籠子裡的瘋子。
這個瘋子一直在慷慨陳述,那怕連一個聽眾也沒有,直到兩位穿白大褂的醫生來了,用射擊注射給他打了一針安定,他才翻著白眼躺下了,於是所有的瘋狂,終止了……
第116章誰是羔羊(10)
叮……手術室燈亮,全身裹著手術服的醫生出來了,像等候席上的人做了個手勢。
這是一個特殊的手術,因為等候的這裡的,全是警察,領頭的是一位警監銜的,他揮手,已經數位接替了醫生的位置,推著手術床前行,主治大夫脫著口罩道著:“從頸動脈的旁邊射入,傷到了支氣管,耽誤的時間又有點長了,可能將來會留下後遺症的,現場誰做的槍傷急救,太粗糙了,病人失血過多。”
“那他現在能說話嗎?”領頭的問。
“應該可以。”大夫道。
這一行警察不理會了,匆匆奔著前行,隨著手術床進入了重症監護室,頸部裹得嚴嚴實實的病人,正被一位警察拍照,那張臉赫然是命案通緝要犯:高虎。
……嗷,高虎慘嚎著,面對槍口的恐懼讓他恐懼到了極點。
……砰,槍響,他下意識地打戰,傷口一下子劇痛,讓他失聲了,可殘留的意識卻告訴他,那痛感來自於頸部。
現在,他睜著驚恐的大眼睛,一下子明白了,那個“前警察”是用恐懼刺激他,硬生生的摳走了鉛彈子,救了他一命……可救不救又有什麼區別,給救回警察窩裡來了。
“高虎,把你受傷前的情況說一下……廢話我就不說了,誰丟下了你,誰救了你,你心裡有數。”有位警察輕聲道,問著他:“能說話嗎?”
高虎慢慢地眨眨眼睛,絕望之後的平靜,之於他似乎是一種複雜的感覺,他靜靜地躺著,看著一行警服鮮亮的警察,意外地並沒有恐懼感,就像明知必死之後的覺悟,什麼也無所謂了。
“晚了……晚了……”他的眼角瞥著窗外漸暗的天色,喃喃道著。
“你說什麼晚了?”有位警察問。
“來不及了,貨已經走了……”他聲音嘶啞,低沉,卻平靜地道。
“你還知道什麼?”警察輕聲詢問。
“我是……拿錢辦事的……知道不了多少……我都跟他說了……”高虎虛弱地道。
幾位警察坐下來了,邊安慰邊輕聲問著這個病人曾經的惡跡,或許是人之將死,其言也悲的緣故,當他喃喃地交待出把高宏兵扔進酸液池裡的時候,眼角奇怪的溢位了幾滴淚。
房間裡的輕輕退出來了,一位屬於拿著手機,遞到了帶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