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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部分

一抖,把手上的一簇梅枝撒向月兒,枝丫上的碎雪立時“嘩嘩~”傾灑了月兒一身。月兒只覺脖頸一涼,忍不住瑟縮了下削肩。低呼著抬眸看去。這才發覺竟是彩兒在旁搗鬼,故意將雪抖在其身上。

“作甚?”月兒邊忙不迭躲閃幾步,邊拍下濺在衣身上的碎雪,嗔聲站在那捂著嘴竊笑不已的彩兒,轉即奔向江采蘋。“娘子。彩兒戲弄奴!娘子為奴做主”

“娘子,奴實非是成心為之”眼見月兒向江采蘋告狀,彩兒忙跟向前,替己伸冤。但見江采蘋止步回身蹙眉看過來,彩兒頓覺心虛,自知逃不過江采蘋的法眼,當下未敢多做狡辯。悻悻地撇了撇嘴,垂首咕噥了聲,“大不了叫月兒回撒奴一身雪便是,奴、奴不過是想逗樂罷了。”

瞋目彩兒,江采蘋未言它話,彩兒逗樂倒會找人,卻是害苦月兒,眼下天寒地冷,但願莫著了涼才好。雲兒疾步至月兒身側,為月兒拍了拍沾在髮梢衣襟上的碎雪,只因是在梅林中賞玩,先時三人才一塊兒跟出門來,彩兒的玩心一貫不減當年,幼時在伊香閣其與月兒就未少挨彩兒的捉弄,為此更是未少受罰,尤其是月兒,性子一向懦弱又逆來順受,彩兒的心性向來愛爭高,是以早年便受慣彩兒的欺辱。現下時移事易,自入宮以來得遇良主,月兒的脾性貌似變了不少,遇事兒至少不似往昔那般忍氣吞聲了,特別是自從由大理寺天牢回宮之後,雲兒總感覺月兒比往日剛強了許多,經一事長一智,痛苦多可促人成長,教會人何謂真理,何為生存之道。

且待拍落衣身上的碎雪,月兒就地蹲下身,抓了把地上的積雪擲向彩兒。見月兒動真格的,彩兒慌忙抱頭躲開幾步,江采蘋既默許之,嬉鬧一番又有何不可,二人遂嘻嘻哈哈打起雪仗來,一時間雪糰子亂飛。

見狀,雲兒連忙攙了江采蘋步於一旁,以免彩兒、月兒淨顧瞎鬧,手上的雪糰子砸偏濺江采蘋一身溼。看著彩兒、月兒的歡快勁兒,江采蘋頷首淺勾了勾唇際,心下卻隱過絲絲憂傷,去年初雪時,幾個人也是正在玩雪,採盈掩身在樹叢後陷入雪坑之中,得以相見相聚,時隔一年,今下采盈卻不在身邊,甚至乎不知身在何處,是否已返回珍珠村與江仲遜團聚一堂,人都是感情動物,思來怎不牽腸掛肚。

掐指細算,自在天牢匆匆一別,時氣已然換了兩季,寒暑交替,薛王叢卻一直未從宮外捎信來,月前聽似薛王叢染疾在身,李隆基曾出宮親臨薛王府看探,當時因於武婉儀一事江采蘋未能隨駕同去,轉眼又已一個多月過去,武婉儀早已入葬園陵,冬衣一事亦已暫告一段落,卻未見薛王叢入宮來,不知病情有無好轉,宮外的事究竟怎樣,宮中的日子,縱繁華笙簫不斷,每當夜深人靜時分,心底卻不無落寞。

“江娘娘!江娘娘~”

江采蘋正叢生紛擾,身後卻傳來一疊聲喊喚聲,聽似像是臨晉公主的聲音。雲兒攙扶著江采蘋循聲望去,果是臨晉從林道間疾奔而來,且牽領著董芳儀的帝姬。

“快,快些迎過去,雪天路滑,切莫讓公主摔腳。”江采蘋趕忙示意雲兒急急迎上前,董芳儀的帝姬不比臨晉,尚未及始齔之歲,被臨晉拽著向前跑,腳下著實危險。

“是。”雲兒應聲疾步過去,虧得江采蘋差吩的及時,就在快要奔過林道來時,董芳儀的帝姬腳底一打滑,差點趔趄在地,幸有云兒一把接抱住,才未出事。

彩兒、月兒扔掉手中的雪糰子,快步跟江采蘋歩近。江采蘋淺提衣襬俯身摟過董芳儀的帝姬,溫聲關切道:“可有傷著?”

帝姬圓乎乎的小臉凍得通紅,許是適才跑得有些急,喘籲著搖了搖頭,小嘴一抿,笑臉看向剛才伸手跪接住其的雲兒。未顧拍打裙襬上的血漬,雲兒原地屈了屈膝:“奴見過二位公主。”彩兒、月兒同是緝手行了禮。

臨晉揮下手,示意雲兒三人自行起身,嬌紅的瓣唇一嘟:“江娘娘好生偏心,眼中只看得見二十六娘,問長問短,也不看眼臨晉!”

聽著臨晉的抱怨,江采蘋抬首啟唇,正欲說些甚麼,不遠處皇甫淑儀與董芳儀已然緊趕追過來,望見江采蘋在前面,二人忙在婢子相扶下,越發快走幾步近前。

“二位姊今兒個來,怎地也未差人告知聲?”江采蘋率然搭過雲兒的手站起來,笑語相迎。

皇甫淑儀、董芳儀依禮見過禮,幾個宮婢同時隨之禮畢,乳媼慌忙從旁領過董芳儀的帝姬。但聽董芳儀先開口道:“連著降了半個多月的大雪,日日待在芳儀宮不得出來玩耍,早生悶壞,今個天色好不容易放晴點,嬪妾便帶公主去百花園散悶,不巧遇見淑儀正在園中賞雪”